晴空萬裏,沒有哪怕一絲的雲彩遮擋,最熾烈的陽光赤裸裸的打向人間。
往日最是令人歡喜的天氣,變成了最令人厭惡的熱,那一種火辣辣的熱。就好象隨時能把一個人給蒸發成人幹似的,使人心裏發緊。
這樣的天氣已是連續第七天了,沒雲沒風,整個完全在一種特殊的沉寂當中。
每天氣溫都在逐步上升,往年這六七月份還是氣候比較淺淡。今年卻不知怎的,氣溫上升到了一個無法忍受的地步。
每一天都有人中暑昏迷,每一天都有人恨不得整個潛伏在水下。
全城熱辣辣,從七天前儼然就是沉悶悶得好象隨時暴雨降臨。可等待了七天,這雨兒始終沒有來過,仍然這麼悶熱的可怕。
陳天線艱難的挪動全然幹渴得破得破皮的嘴唇,發出一種扯風箱的聲響!
他滿頭滿臉都是凝固的血跡,嘴和臉處處都腫大發青發紫。整個給銬在牆壁後的焊死的鐵稈子上,站在那兒,睡不得,挪不得,生不如死。
他沒有後悔,也沒有別的想法。事實是,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後悔了。
他的目光宛如死人一樣呆滯的看著對麵更慘的劉衛航。
陳天線的傷是外表看起來慘,真正主要受刑的還是劉衛航。
劉衛航外表的傷不比陳天線差,但比這更嚴重的肋骨約莫都斷了兩根。
在這麼悶熱的天氣裏,被關在密不透風的屋子裏。這令他們的傷勢愈發的加重,多次悶昏了過去,又被救醒過來。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快要腐爛的屍體,劉衛航左手上的傷口,真的腐爛了。老鼠和螞蟻聞味而動,湊在身邊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類。
要不是對方留著他們還要追索某物,怕是他們早已死得氣都不冒了。
悶熱得好象連腦漿都給蒸發了,劉衛航奄奄一息的銬立著,大半都是手銬在拽住他的身體沒有滑下。
手腕赫然已是被銬子勒得肉都爛了。
興許是運氣,不曉得是從何處有這麼一股微微的涼風吹來。令得二人貪婪的恢複了少許的精力,才呆滯的互相看了一眼。
眼中,全是有氣無力的鼓勵。
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
不是他們不想說話,而是哪怕多做一個動作的氣力都沒有。
興許是那股涼風的作用,劉衛航終於有些氣力想想。
一定要堅持。
小離一定會找人來救他的。
他堅信林離一定會找人來救他。
但他這幾天來,多少有點後悔。後悔不該追查,後悔不該對北海警方保密。否則,他和陳天線完全不必被困這麼久。
趁著前幾天還有精神的時候,他和陳天線討論過案情。因為線索較少,不如林離知道的多,卻也是猜到一二。
天線,一定要挺住,一定要。
好象是第五天,快要第六天了。
從少許的線索,劉衛航依稀揣測著時間,心焦但又肯定林離會來。
前幾天,綁架他們的人在審訊和威脅中透露了幾句。劉衛航和陳天線知道對方派人去抓自個的親人了。
但這兩天了,對方還沒有拿自個的親人來威脅他們。
那就說明對方興許是失敗了,既然是失敗了,就一定有人從中作梗。有人作梗,那個人就肯定知道了他和陳天線被抓了。
有人知道了,有人在營救他們。
隻是這麼兩天了,為什麼還是沒有人來。
劉衛航不知道林離在外邊的遇到的難題。
涼風引起的那股子勁沒了,他的腦瓜子又陷入渾渾噩噩中。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屋外邊有一個沉悶的聲音倔強的鑽進來。
陳天線傷要輕許多,精力好一些,立馬就極力掙紮抬頭起來,發出扯風箱的聲音驚醒劉衛航。
啪!很清晰的響聲再次倔強的鑽入耳中。
突然間,劉衛航和陳天線的精神亢奮起來,有些不敢置信的喜悅!
砰!隨幾個短暫的聲響後,迅速響起了一連串砰砰啪啪聲!
不是槍聲,像是有人在找什麼。
不一會,這間屋子的門啪的一聲劇響,被踢爛了。
一個背對陽光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中。
“航哥在這裏!”
從這人出現,再到興奮大喊出來,隻得一轉瞬。劉衛航和陳天線卻好象經過了從死到生的一個過程,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
兩人的慘狀一入眼,林離睚眥欲裂,怒發衝冠!
衝進去信手一拽,震怒得渾身鮮血沸騰的林離,竟自一把將鐵稈子給拽掉下來。
一把抱起不成人樣的劉衛航,林離發狂怒吼:“我操你娘的鬆濤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