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3)

猶如一場旋風,我分不清,是林清麟刮入了我的生命,還是我被卷進他的生命裏……可以確定的是,他用他獨特的、不可思議的方式拯救了那個絕望雨夜裏的我,從那一刻開始,仿佛我的生命出現了另一種我從不敢想的可能……

確定要把我帶在身邊後,林清麟用極利落的速度收拾了他的行李,然後是退房、去火車站、買票、登上已經開始檢票的火車……待我有喘口氣的機會,我們已經坐在行駛的火車上了——

“我們,這是去哪?”混亂中,我都沒注意他買的是去哪的票。

林清麟看我一眼,似乎有一絲驚訝:“你不知道還上車?”

難不成我還要怕你把我賣掉——心裏這麼想,臉上隻好傻笑。

“H市。”他蹦出兩個字,然後不再看我,閉目養神。

想起他照顧了我一晚上,應該是累了,我也噤聲,不敢再吵他。

窗外的風景“嗖嗖”地掠過,但我知道離開的不是這些風景,是我。

這才有了“離家出走”的真實感。踏出這一步,我已經輕易不能回頭了。

不是沒有離過家,但此次的心情真是隻有複雜可以形容——而且,弟弟不在身邊。少了那獨一無二的“靈丹妙藥”,我這個“病入膏肓”的人,要怎麼活下去呢?

手肘撐在窗沿上,我把頭埋進肘窩裏。

越來越熱辣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我身上。皮膚漸漸升起火燒的感覺,汗水也從發際額上滲出,還有一些其它液體,浸濕了我的臉。

林清麟的手機響起時,我已經在太陽下被烤得發暈了。

在手臂上蹭了蹭,我才抬起臉看向他。

林清麟被鈴聲吵醒,掏出手機看了來電顯示,沒有馬上接。最莫名的是,他似乎特意看了我一眼,然後按下通話鍵——

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點不情願呢?

“喂?”不待他話音落下,對方的大嗓門已經嚷嚷出聲,連坐對麵的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清麟!我收到‘內線消息’,說你帶了個拖油瓶?”

拖油瓶?是在說我嗎?

很有涵養地任對方吼完,林清麟麵無表情地答道:“我在火車上。”

“這我知道!我問的是那個拖油瓶,你遲到是為了他嗎?還是個男的?”

林清麟見我豎著耳朵在聽,不願多說:“到了聯係你。”說完這句就結束了通話。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不願在我麵前接電話了。

“……對不起。”除了這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不僅是個包袱,還是個麻煩的包袱,連人家的工作都拖累了。

“如果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腦袋裏突然冒出電視劇的名台詞,我的心一下子涼半截。

我緊張著林清麟的反應。

他卻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像吩咐一樣高傲而冷淡地說道:“不需要。”

我心中一震!

這次,卻沒有寒氣。

因為我知道林清麟不是那種心口不一的人。他說“不需要”,是“你不需要道歉”的意思吧。

看著眼前再次閉目休息的人,我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光芒。屬於他的,清清冷冷的光,但是,卻比陽光更能讓我感覺溫暖。

火車到達H市時已是傍晚。我還來不及為初到這座城市而感到新奇,就被林清麟帶去——警、察、局!

踏入裝飾莊嚴的警局大門,我反射性地在腦子裏思索起自己最近有沒幹什麼犯法的事,另一邊謹慎小心地跟在林清麟身後。鞋底踩在光可鑒人的瓷磚地板上,橡膠發出聲響。

警局裏人來人往,我亦步亦趨跟在林清麟身後,注意到不時有人轉頭看他。

這也是人之常情,他長得的確顯眼過頭,還是因為養眼而顯眼的那種。

長相也變成了通行證的一種,林清麟大步流星地往裏走,居然沒半個人敢上前攔他。

最後,林清麟在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住。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裏看,隻見一個留著絡腮胡,看上去氣質屬於狂放粗野型的男人走向我們。

他抬手突然就猛拍在林清麟的肩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人難以忽視:“你小子!總算到了!”

獅子吼一樣的嗓音,叫人難忘。

我發現他就是打電話催林清麟的男人,忙□□他和林清麟之間,防止他那看上去不輕的巴掌再擊向林清麟——雖然被拍的人連眉毛都沒皺一下:“那個,對不起——林先生是因為我才耽誤了工作的……對不起,你要責怪的話都怪我吧。”我低下頭。

沉寂的兩三秒。我能感覺絡腮胡男人的目光停在我身上。

“哦,”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就是那個‘拖油瓶’啊……”

雖然不喜歡當“拖油瓶”,但此刻的我顯然沒有立場爭辯:“是,就是我。”我硬著頭皮道。

絡腮胡男人沒說什麼,他的手掌,力道不減地在我頭上揉了兩下!

“你們還沒吃飯吧,走,出去吃!清麟你請客!”邊說邊轉身往外走。

林清麟沒反駁什麼,也往外走。

留下我頂著一頭亂發傻乎乎地看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