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炳輝本來就氣憤填膺,聞言也沒言語,將孩子安放在父親的枕邊,緩緩站了起來回過頭去。
老三跟老四不露痕跡地後退了半步,這事不關自己什麼事,無論哪一方占了上風,自己養家糊口還是綽綽有餘地,反搭上去那就不劃算了。
胡炳輝冷冷地低聲說道:“那你待怎地?”
老二咽下一口唾沫擦了擦管不住地鼻涕,勉強說道:“穩婆一探便知。”
“哈哈哈哈”
胡炳輝怒極而笑,怒吼一聲:“那便喚個穩婆來吧!”
外門管事立即屈身疾步上前:“大少爺,穩婆一喚便來,隻是該立即再喚個醫生來才是。”
向管事便是那個千裏傳書之人,胡炳輝極為信任他,聞言點了點頭,拍了拍向管事的肩膀:“辛苦你了!”
這些內務事本該肖大管家負責,向管事瞟了一眼遠遠躲在人群後麵的肖管家,大聲安排著立即讓那幾個一直服侍老爺的仆人重回房間,照顧老人的生活起居,另外著劉老頭去請穩婆跟醫生。那劉老頭的精神此時比那幾個小廝還要旺盛三分,龍騰虎步地高聲招呼著兩個小廝走了出去。
見胡炳輝胸有成竹,滿院子兄弟姐妹在氣勢上頓時萎縮了下去。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後穩婆告知李氏確實剛產子不假,隻是身體極為虛弱。
至於風燭殘年的老太爺,請來的醫生一番診斷搖頭歎氣不已,但也還是開了幾幅補氣血的藥方,一拱手飄然而去。
聽到這裏,楚江南也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接著問道:“此事按說到此,也就算是了結了,覺空大師又怎會心魔入侵?難道是為了那個孩子?”
覺空老淚縱橫,唏噓片刻接著緩緩說道:“確實如你所說,按說我們夫妻抱著這孩子回到了家,也該消停了,但是......
俗話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可惜在老二的唆使下,這幾個兄弟聯合起破罐子破摔的肖管家,居然偷偷給胡炳輝夫妻買來的那個孩子下毒!
好在那條靈犬屢屢發現些蛛絲馬跡,那孩子才逃得大難,兄弟間的矛盾也愈加激化了。
第二年冬季的來臨,老太爺終於撒手歸西,在靈堂上所有的矛盾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總爆發了。
事情的起因還是那個買來的孩子,被幾個弟弟想方設法撲獲了些似是而非的信息,之所以說似是而非,是因為多情山附近確實有人買過一個男孩不假,同時那個替李氏接生的穩婆言之鑿鑿地說李氏產的正是個男嬰。
在世俗的世界,是非的判斷標準往往是自身利益決定的。
靈堂上各執一詞,利益熏心地老二按捺不住絕望,索性一劍削掉了李氏懷裏孩子的兩根手指,李氏為了保護他身受重傷!
心神巨震的胡炳輝狂怒之下一個收勢不及,將老二生生擊殺!
靈堂上的悲劇,讓本就失去愛女悲傷無比的李氏更加的痛苦不堪,漸漸變得精神錯亂起來,剛剛開春,李氏便跟男嬰消失的無影無蹤!
胡炳輝一方麵強忍著愛女的慘死老父新喪,一方麵還要打理胡家諾大的家業,此時更要安排人手尋找李氏母子。
兩年,胡炳輝的須發全部灰白蒼老了數十歲。
向管事現在已是向管家,他知道胡炳輝自身出生的第三天,就來了個大和尚,開口就說大少爺有佛緣,諾大的家業,老太爺怎會讓長子去修佛出家呢?隻能是好言好語推諉著。
老和尚倒也不囉嗦,留下了一柄靈劍、一部功法,摩挲著大少爺的頭頂說了句話:因因果果,鮮血淋漓,地底數十年,金樹顯青天,雪山自有情,明月頭上懸,以身噬魔,終成正果!
說完這幾句那老和善便飄然離去。
大少爺自打懂事起就偏愛那部勞什子佛門功法,劍到極少用,雖說年逾五十多歲,據說已是那築基後期的修士,但他心思很是敦厚恭良。
此番大變,心力交瘁的胡炳輝再也無法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他索性帶著靈石飄然傳送去了萬佛穀!
故事到了這裏才算是結束了,楚江南最大的缺陷是什麼?那便是盡管他前前後後加起來歲數極大,可紅塵的曆練太少太少!
他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你那女兒叫什麼名字?”
哪知道空覺大師說出個名字後。
“呯鐺”
楚江南手中的茶盞在地上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