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苦恨不得乃成癡(1 / 2)

楚風聶一戎二人憑借擒拿功夫,互相賭鬥,聶一戎擒龍功遠勝楚風的通臂拳法,眼見十招之內便能將楚風迫開,而便在此時,楚風一咬牙,拔出了義兄所留的石中劍,劍鋒出鞘,便生生將穩占上風的聶一戎逼退到三步之外!

三步之外,聶一戎右手微微顫栗,不是因為方才較技脫力,也不是由於右手手腕被割開的一道小口子,而是緣於他心中的驚訝和後怕,方才楚風一劍出手,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整個手掌都有可能會被他割下,這個楚風,當初以拳棍成名江湖,竟沒想到,還藏了這一手近乎於仙的劍術!

想到這,聶一戎冷哼一聲道:“想不到我聶一戎在這劍仙壁前枯坐十年,如今竟有井蛙觀天的一日,楚兄這一手劍法可真叫我佩服,不過,既然你有這一手卓絕劍招,方才何必裝模作樣,和我比較擒拿功夫?”

聽得聶一戎的譏嘲,楚風暗自苦笑一聲,剛想解釋,卻見聶一戎擺了擺手,又道:“也罷,比武較藝,本也沒限定要說哪門功夫,是我矯情了,不過既然楚兄亮兵器了,那我聶伏虎說不得,也要用自己的九環大刀,會一會你手上這柄石中劍了!”

這麼說著,聶一戎右手一旋,內力化氣旋轉而出,竟將那把插在地上的九環刀飆揚而起,然後順勢回拉,長刀便落在了他手上。

這一手功夫著實俊俏,楚風不由暗暗喝了一聲彩,隨即忍不住開口道:“聶兄,你這身本領,便是天涯海角也去得,何苦偏偏耗在這通天峰上,又何苦還偏偏要為難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弱,不若我們就此收手,便當我楚風結識了聶兄這等本領高強的好漢,來日我在蜀中雲家堡擺酒,遍請川內豪傑,讓他們都見識見識聶兄這等好本事,你看如何?”

楚風一番話情真意切,然而聶一戎隻是冷冷一笑,便道:“我若是在意江湖上這點虛名,怎會在此荒山野嶺待上十年?廢話莫要再多說,你既然要擋我的路,便讓我見識見識你這石中劍到底有多鋒利!”

這話說完,聶一戎便大喝一身,揮刀向前,楚風道一聲“來得好!”,也打起精神,舞動劍器,兩人乒乒乓乓再次交起手來。

這一次兩人比鬥,與方才又有不同。楚風十餘年前是憑借拳棍成名,然而自他去了雲家堡之後,卻出了些變故,使得他練出了一身十足的好劍法。

當初他跑去替自己義兄照料妻兒的同時,心中也存了感動雲柔,使她回心轉意的心思,然而雲柔雖然是十分感動於他的柔情,也提出願意以身相許,轉嫁於他,楚風卻能看出,雲柔仍未能忘情於自己的義兄。

雲家堡裏有片桃林,每每桃花綻放飄落時,雲柔便會看著漫天落英怔怔出神,伊人雖不言,楚風卻知她心中所想的,便是自己義兄在桃林中舞動劍器的容顏與身姿,平玉石此人,平日看起來五大三粗,粗獷豪爽,偏偏使起劍來,便有飄渺出塵的劍仙之姿,難怪雲柔會一見傾心,從此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楚風此人,便是那十足十的癡情種子,得不到佳人的心,便是得到了她這個人,也不是他心中所願。

而忽忽這一年,雲家堡的桃花開得比前些年還要好看些,春風吹拂,舞動起漫天淡粉色的花瓣,桃林深處,有劍器舞動的唰唰聲,林離見次的桃樹間,一衫青衣手執三尺劍器,若蝴蝶一般翩躚飛舞。

遠遠地,雲柔見了那劍舞飛揚的身姿,一瞬間便仿佛回到數年之前,她在桃林裏第一次見到他舞劍的時光,便是此刻的陽光,也好似那時一般,暖暖的,照在那柄長劍上有些晃人的眼眸,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喜悅而激動的輕呼,向那日思夜想的人兒飛奔。

劍停,人落,在那斑駁流離的光影裏,卻不是當初那個笑的憨憨傻傻,眉宇間又有些狡黠的大個子,而是神色複雜,默默凝視著自己的楚風。

“我見你想他,便想著,這樣也許,也許能哄你開心些。”

兩人對視了半天,楚風低聲說出了這句話。

桃花春風舊青衫,一劍輕舞紅顏笑。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記耳光。

楚風呆傻傻的,沒有捂住自己而麵頰,在他的胸前,雲柔一邊哭得淚人也似,一邊用力地捶打著他:“我這般的女子,又怎值得你這般對我,你又何苦,何苦···”

她這些年來,第一次哭得這麼厲害,這哭聲裏,既對自己癡情感到不值,又對楚風的一往情深的心痛,可她偏偏又清楚明白地知道,便是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自己和楚風也還會義無反顧地愛上那個不值得的人兒,就好似飛蛾撲火一般,明知自取滅亡,也要尋那光和熱的歡愉纏綿。

這一年後,楚風常常在這桃林裏為她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