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說得話,聽起來句句是懷有深仇大恨,然而語氣卻這般平靜,平驚瀾有些頭大,更為小心道:“不知前輩與那玄明子,又有什麼恩怨幹係,要前輩如此大動幹戈?”
白衣女子語氣平平道:“那卑鄙之徒,將我騙出師門,破了我的玄都忘情大法,更是失信違約,殺死了我一生中最敬重的恩師,最為可恨的是,這個負心人竟是憑借著我的玄都忘情訣,破了我師門的蓮花誅心陣,害得我成了一個孤魂野鬼,四百多年來有家難回,想要自盡卻無顏見那地府之中的恩師,你說,這層恩怨,值不值得我動一動這幹戈?”
“你、你竟是······”星璃子聽了這話,吃驚道,“難道你竟是天蓮宗上一代的聖女,煉心老人門下親傳的憐火前輩?”
“‘憐火’,那是師尊給我的名號,自我叛出師門後,早已無顏再用這名字。”白衣女子轉過身來,望向星璃子,語氣冰冷道,“如今,隻能稱本聖‘覆天’!”
她說這句話時,明明掩蓋在薄紗下的雙目,似是放射出兩道寒光,讓星璃子不寒而栗,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旁邊的平驚瀾也是心中一寒,他明白這是那覆天聖女的手段,上前一步,擋在星璃子麵前道:“聖女乃是前輩高人,更是有神州第一的實力,不至於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吧!”
覆天聖女瞥了他一眼,心道:倒是個敢擔當男兒,知道要擋在女子的前方。可她轉念一想,又想到當初那負心薄幸之徒,也是這般舉動,方才騙得了自己的真心,心中頓時由欣賞轉為惱恨,冷哼一聲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前輩高人,又知道我是要來尋天河劍派的麻煩,我看你隻是個尋常習武之人,也沒什麼本事,竟然在我麵前保護天河劍派的小道姑,你不怕我殺了你?”
平驚瀾硬著頭皮,嗬嗬笑道:“前輩若真是神洲第一人,那便是天上遊龍,哦不對,天上的仙鳳,我在前輩眼中,那不就是一隻螻蟻,又怎麼會和我計較?”
他言下之意,若是你和我計較,那便不是天上仙鳳,也不是那神洲第一人了。
覆天聖女冷笑道:“你還會語帶機鋒,倒是牙尖嘴利!”
她這次前來,隻是心有惆悵,過來看那負心人所留下的劍道一眼,聽到星璃子對那負心人大吹大擂,方才出言貶斥,但也從未有過和這兩個小輩計較的心思,然而平驚瀾這般行徑,卻勾動了她的幽恨,讓她有些惱火,忍不住便要為難他。
那覆天聖女冷冷道:“你雖然有些小聰明,隻是有一點,卻是大錯特錯!”
平驚瀾一呆道:“什麼?”
覆天聖女悠悠道:“我雖是前輩高人,也是那神洲第一人,但我還是個女子,女子的心思,自然是要斤斤計較的,這和她修為、身份毫無關係,你若是連這一點都想不通,還想用那些話來擠兌我,我看你可是第一等的蠢人!”
平驚瀾不禁有些無語,呐呐了半天,方才想到一句,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覆天聖女有些好笑,她見那星璃子躲在平驚瀾身後,雖然有些害怕,卻莫名地信任身前的男子能夠保護自己,而明明這男子一點修為也沒有,甚至比她自身還有不如,這讓她不禁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信任那個負心之人,心中莫名感歎,情之一字,最為誤人。
想到此處,她心中一動,暗中掐指,竟算起這二人的姻緣來,她所出身的天蓮宗雖號稱魔門,但也有上古仙門的道統,其中最厲害的乃是陣法和卜算之術,她本身更是煉心老人的得意之徒,自然精通卜算之道,推算這兩個小輩的姻緣,對她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