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跑過拐角,看到了旅館門口的櫃台。
櫃台的裏邊還是坐著先前領自己到房間去的那個姑娘。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手裏依舊捧著那本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雜誌。
看見沈鴻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那個姑娘急忙抬起了臉。
“快說!剛才誰在這兒?”
沈鴻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個姑娘的胳膊,用力地搖晃著。他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把那姑娘的胳膊扭斷。
“什麼?你說什麼人?”
“剛才在這裏打電話的那個人!”
“沒有,沒有啊!剛才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啊!”
那個姑娘顯得很無辜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沈鴻愣了一下,丟開她,猛地衝到了門外。
旅館的外麵依舊是黑乎乎的夜,旅館門外的霓虹燈兀自閃爍著,昏黃的路燈照著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艾若明逃走了。
沈鴻隻好重新回到了旅館裏麵。
那個姑娘還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怒氣衝衝的沈鴻。
“剛才有人往我的房間打電話,你在前台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個姑娘一臉疑惑,好像不相信沈鴻的話。
“如果不是前台打的電話,那就一定是哪個房間裏的客人惡作劇。
不管怎麼樣,要查出來。“
姑娘看沈鴻真的動了氣,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麼會呢?這個……其實,今天晚上我們這裏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別的房客了……”
“你撒謊!我來的時候你明明說是樓上都住滿了,才讓我住地下室的房間的。”
女孩哭喪著臉說:“真是這樣的。平時上午的時候來我們這裏住宿的人很多,晚上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這裏本來是我哥哥值班的,今天他正好生病,我見晚上沒什麼客人,就幫他值一晚上班。白天來這裏住店的都是短途出外做小買賣的,都是老顧客,白天隻是在這裏休息一下,晚上十二點鍾以前就退房了。地上的房間都是給他們留著的……”
沈鴻這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旅店隻有一個女孩兒值班,而且自己進來之後到現在幾乎沒有聽到其他房間有任何動靜。
“可是剛才明明有人給我的房間打電話!這又怎麼解釋?難道是鬧鬼了?”
女孩聽了這句話,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結結巴巴地說:“你可別嚇我。晚上我們老板不在,就我一個人……”
女孩忽然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你睡之後,還來過一個人,不過沒有在這裏住。”
“是男是女?不住店來這裏幹什麼?”
“是個男的。我剛把你送到你的房間回來,那個人就進來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好像要住店的樣子,我就開始填表。他站在櫃台的前麵,看著我填表。可是表填好了之後,他又忽然說不住了。然後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
“不知道,他讓我先填別的信息,還沒有給我身份證。至於長什麼樣,我實在記不起來了。”
“你剛才一直在前台嗎?”
“是的。晚上本來就沒什麼客人,我一直在這裏。”
也就是說,艾若明還在旅館裏!
“那個人可能就在旅館裏,你陪我找找去吧!”
女孩猶豫了一下,隻好隨沈鴻一起去。女孩瑟縮著身子站在走廊裏,任沈鴻在各個房間裏麵尋找。
房間裏的擺設都很簡單,很快沈鴻就搜遍了地上的房間,不要說人,一隻老鼠都沒有見到。
地下室的其他房間也沒有任何發現,最後他倆來到了沈鴻的房間。
抽出的抽屜還大開著,但是電話的那一端已經掛斷了,聽筒裏傳來嘟嘟的盲音。
沈鴻糊塗了。
他們是按照房間的順序一個又一個查過來的,不可能有人跑出去而他們沒有看到,可是又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人。剛才還在旅館裏打電話的艾若明就這麼憑空蒸發了嗎?這個艾若明真的是來無蹤去無影?沈鴻的心裏有些發毛,他開始想象剛才的一幕幕:失蹤了很久的艾若明,沿著窄窄的樓梯走到了地下室,然後推開門,在黑暗裏走到自己的床邊。他或許就在黑暗裏把臉貼在自己的臉上,用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臉看,然後打電話,然後就從這個旅館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還有,如果他是從某一個房間打電話進來的話,電話離自己這麼近,為什麼自己竟然沒有聽到電話鈴聲響呢?沈鴻開著燈傻坐在床上,望著電話機發呆,他思前想後,可是無論如何也搞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女孩顯然是處理不了,隻好唯唯諾諾地退出了房間,回前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