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宇打完人之後,也不跑,就站在那裏,看著腳底下的周和三慢慢掙紮。
回過神來的白遇上去扯他,“宇哥!”
韓景宇睨了他一眼,他本來眼睛狹長就顯得涼薄,此刻這一眼更是冷的透骨。
二樓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驚動的劉爻親自下來看,從這三樓一下來,劉爻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中間的韓景宇。
韓景宇他也是認識的,印象還蠻深,畢竟不是一個圈子卻能玩進來的人不多。
被打的那個他也認識,周家的二少,廢物一個,不過是靠著周家的蔭庇還勉強混跡在這個圈子裏。
劉爻走上去,韓景宇滿手的血他就跟看不到似的,“怎麼回事?”
韓景宇撇了撇嘴角,有股子陰冷勁兒,周和三剛被收拾了一頓,現在韓景宇就在邊上,也不敢吭氣。
劉爻的目光落到了白遇身上。
這事兒白遇也不好說,抓著韓景宇的手都鬆開了。
“周和三是我打的。”韓景宇說這話的時候誰也沒看,“他那牲口睡我女朋友。”
沈琛是不能說出來的。
那是他死死捂住的一個秘密。
劉爻的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
韓景宇斜著眼掃了一眼地上頭破血流的周和三,“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今兒我就開個瓢。”
意思是,這事兒要擱在以前,他能把這周和三直接廢了。
周和三一腦門的血,想說話,一張口,嘴巴裏都是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血水。
“你在我這裏打人,周家那邊我不好交代。”劉爻這話的意思是要追究。畢竟周和三那廢物怎麼說還是周家的老二。
韓景宇還沒說話,站在他身邊的白遇先急了,“劉爻,你也聽到了,今兒這事是周胖子自己挑起來了。”
劉爻彎唇一笑,“誰挑起來的跟我沒關係,我隻想著怎麼跟周家交代。”
“劉爻!”白遇急了臉,上前一步想和劉爻理論,韓景宇卻在這個時候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拉下來,“劉老板要怎麼個交代法兒?”
“這我說了不算,要看周家。”劉爻又把皮球踢到了周家手上。意思是要韓景宇留在這裏等著周家人的處置。
沈琛都還在醫院裏呆著,韓景宇怎麼會願意留在這裏?拿了手機撥通了個電話,“我在遊龍把周胖子打了。”
劉爻還在想這韓景宇給誰打的電話的時候,韓景宇就把這電話給掛了。
劉爻就看著掛了電話的韓景宇說了句‘稍等’,然後就帶著屁顛顛的白遇坐到吧台那裏去了。
隻要韓景宇不跑,劉爻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叫了幾個人抬著周三和去了醫院,自己跟著去了韓景宇那邊坐著。
韓景宇手上有血,劉爻以為都是周和三的,靠近了才發現韓景宇的虎口也破了,一道新鮮的口子,不深,但蠻長,估摸著就是剛才掄瓶子的時候下來死力氣。
白遇跟韓景宇兩個人之間都沒多少話說,基本上都是白遇在旁邊唧唧歪歪,韓景宇冷淡的應個一兩聲,劉爻就更別指望能插上話了。
劉爻還想著剛才那個電話。
過了一會,一樓突然沒了聲兒,就跟那磁盤卡殼了一樣,就那晃眼的彩燈還在亮。吧台靠著窗戶,側過頭就能看到一樓的全景,劉爻就往下看了一眼,下麵圍在舞池裏亂舞的群魔消停下來了,中間劈了一條道兒出來,一個男的雙手踹兜兒裏,腳上還滿休閑的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他那個時候剛好在往二樓看,這一下子就和劉爻對視上了。
就這遠遠的一眼,劉爻就認出了這個人。心裏先是一咯噔,然後就是一陣恍然,原來是給這個閻王打的電話。
來的這個人叫喬越,喬家的孫子,要說這喬家,比那靠著吃老本的周家又不知道威風了多少倍。周家是從政的,喬家是商政一手抓,又有錢又有權,可不比周家威風?
喬越這個人,會玩,玩的也挑,一般富二代官二代的玩法還入不了他的眼,更別說進他的圈子。韓景宇跟他玩兒到一塊,也隻能說是一種運氣,天大的運氣!
喬越來了,閻王的祖宗來了,那些在一樓鬧騰的人不敢鬧騰了,一個個看著喬越懶散耷拉著肩膀往二樓走,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喬越上了二樓,看到韓景宇的時候眼中才微微露出點兒笑意。
韓景宇背靠在吧台上,手臂橫在黑玻璃麵兒上,顯出一種逼人眼目的白來。
喬越走過去。韓景宇叫了一聲,“喬越。”
也隻有他會這麼叫。也隻有他敢這麼叫。
喬越看到他手上的血和傷口,臉色沒變,不過眼神又陰了一些,“不是說打人嗎,怎麼自己掛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