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望著布滿老繭的手心裏空無一字的卦簽久久沒有言語。緊鎖早就布滿皺紋的臉龐,下巴的白胡子隨風一抖一抖的,看的出來村長心裏的不平靜。過了良久,才抬頭走向村裏尚在的幾位高齡老人麵前。這幾位老人都是村子裏數得上的德高望重的人物,年輕時曾為村裏做足了牛馬功勞。並且現在他們同時期的人也隻有不到十幾個,其中幾個年紀據說比村長都大。對於村民來講這些老人不但是自己的長輩,而且單單說他們年輕時為村子這麼多年所做的貢獻就令村裏的人對他們尤為敬重。因此平常村長在遇見自己無法決定的事情總會找這幾位老人商量,大家也都信服。而這樣事情並不多,但是一旦出現就表明是了不得的大事。
在村民們看來這次的卜算恐怕是要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一個個心裏都緊張到了極點,場麵說不出的安靜,靜的可怕。石林雖小卻也感覺出來自己抽出的這支卦簽恐怕沒那麼簡單,至於是什麼內容就不是他這麼小的腦袋能想出來的,隻能緊緊依偎在母親的身旁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向村長張望。甚至有人緊握的拳頭指甲都紮入手心的肉裏而滲出血絲都絲毫沒有察覺。畢竟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裏對於這些鬼神的敬重已經滲入到了骨子裏,尤其每年的卜算更是握住這個小村莊的命脈一般,每年上天的啟示對村子顯得尤為重要。
不知道村長與幾位老人說了什麼,便扭頭走進小廟,幾位老人也俱跟了進去。村民們雖然沒人吭聲,場麵靜悄悄的,但是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出了各自心中的忐忑。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樣子,村長才與幾位老人從小廟走了出來。站在高台上村長深吸了一口氣宣布到:“老祖宗保佑,神鬼顯靈,來年村子平安無憂,田地豐收在望。祭祖拜神結束!”
隨著村長的話音落下,村民們揪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開始各自散開回家,隻有那幾位老人還在村長左右未曾離去。石林也在母親的帶領下跟隨人流離開,村長望了望石林離去的方向歎了口氣並未說什麼任由其走開。
回到家裏石林母親的心一直懸著,看著自己的兒子並沒有說什麼,雖然今天村長的表現自己看在心頭感覺到不正常。但是作為母親不管發生什麼定然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石林娘,做飯去吧,別讓孩子餓著。”石林的父親說道。石林的父親在這個村子的長相的絲毫沒有出奇之處,卻是出名的忠厚老實,和村裏其他青壯年一樣平常打獵,農忙時節下田地,過著普通的山野生活。當年石林的母親也是看中石林的父親為人忠厚老實這才嫁給了他,現如今石林都這麼大了。看著自己的兒子,石林的父親石青山憨厚的外表少有的露出皎潔的笑容。石林則是最喜歡跟自己的父親打鬧。“父親,我要騎大馬!”石林撒嬌般的拉住父親的袖口。“好,好,騎大馬,給我們家小石頭騎大馬!”說著彎下身子,一把將石林舉過頭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開始在屋子跑來跑去,“駕,駕!”隻見兩父子玩的不亦樂乎,隔老遠就能聽見石林那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將今天的卜算事情早已忘得一幹二淨。
“開飯了。”隨著石林娘的一聲呼喊,石林掙紮著叫父親將自己放下來。“父親,母親叫我們吃飯呢!”“好,好,父親聽見了!”說著朝石林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順帶還用胡須在石林的小臉蛋上蹭了蹭,胡須蹭的石林咯咯直笑。石林娘收拾著飯桌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祥裝嗔怒道:“青山哥,胡子紮著小孩子疼不疼?趕緊吃飯!”說著忍不住還笑了出來,看的出來石林娘對於這個小家庭很是滿足。看著這一對父子嬉鬧不由得心裏說不出的開心。再說石林的娘薛婉婷在村子裏也是數得上的俊俏媳婦兒,這一笑不當緊,在石青山看來真是風情萬種,仿佛一輩子看不夠似的,不由得看的愣住了。石林娘朱唇一咬,卻顯出了少有的小女兒姿態來,耳根子一紅,“快別看了,青山哥,吃飯吧!"“哎!”石青山答應著放下石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父親臉紅了,父親臉紅了!母親也臉紅了!”石林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小孩子家懂什麼!”卻是石林的母親父親不由得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不由得都笑出聲,“這小屁孩子,欠揍!趕緊吃飯!”
石林一家剛剛吃罷飯,忽的聽見有人敲門,一問原道是村長。石林父母心裏咯噔一下,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心道肯定是今天卜算的事情。石林卻是睜大眼睛很是好奇今天到底出了什麼怪事,先是下午卜算的那個場麵,現在又眼見父母都是一副緊張的樣子,生平第一次感覺小腦袋不夠用了。石林母親急忙打開門來,卻發現村長不僅自己來了,而且村子裏的那幾位老人竟然一塊兒都跟來了。石林的父親母親想著卻還是快步走上前去迎接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