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馬蹄聲,兵器聲,甲胄聲,歡呼聲,會合成一股聲浪,幾乎掀開蒼穹。
兩天的輪流休整,讓北唐軍緩不過的身心,一下子就重新恢複過來,振奮了士氣,大聲的歡呼勝利。
王策一身紫金軍服,頭戴紫金冠,恰是顯得英武非常。
從營帳一路慢慢的走,一邊欣賞這些將士們興高采烈的模樣,王策輕笑,忽然感覺不論之前的戰爭有多麼苦,哪怕隻為贏得這一幕,大約也是值得了。
勝利,永遠是最鼓舞人心的。
王策綻出快樂,步子變得輕快,來到一個營帳外,撩起來走入。
傅希文盤坐,一言不發。王策一笑,盤坐在書案的一旁:“戰爭結束了。”
傅希文直視:“今次罷了,凡是有人,戰爭從來不會停止。”
王策笑笑:“不管怎麼說,總是一樁好事。”
傅希文默然點頭,看著王策頭發肩膀上的一些雪花:“外邊下雪了?”
“前晚就下雪了。這兩天,斷斷續續的吧。”王策拍去身上的雪花。
傅希文點頭,站起來,端來一個小火爐,取來茶壺和雪水,融化在其中:“知道你要來,我給你準備了我珍藏的一品雪峰茶。”王策點頭表示領情。
“戰爭結束了。”傅希文用了王策的口吻:“從陛下成為人皇,上陽一直戰無不勝,今次是第一次大敗。”也是決定性的一次。
“很多人,軍機院院正,內閣輔政,乃至六部,都勸陛下,不要急於北上。”
王策淺笑:“這倒說不好,北上有北上的好,穩打穩紮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茶壺中的水惹了,傅希文搖頭:“我支持北上。人皇一統之戰,三大人皇的對手,是大律。上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一統東洲,北上是冒險,但我以為,這是必須的。”
“海洲太小太偏,中洲太混亂,其實,東洲格局也很亂。”上溫皇帝成了中洲人皇,可中洲各國作風強悍,至今陷入苦戰。
“上陽,北唐,一南一北。”他的神情很是複雜,忽然認真道:“上陽沒機會了,是嗎。”他的認真背後,藏著深深的悲哀。
王策坦然搖頭,南北之戰,是決定性的一戰。上陽輸,輸掉的是東洲霸權,輸掉的是發展空間,今後的東洲,將會是北唐的。
傅希文傷感的看著小火爐:“東寧……”
“東寧參戰,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王策冷酷的杜絕了傅希文的僥幸。
傅希文掙紮:“殺俘,是北唐皇帝栽贓給你,你統轄北唐四分之三的兵力,取得北唐最重要的大捷,你的威望,你的權勢,皇帝會……”
王策直接摧毀他的遐想:“北唐皇帝是顧博。顧博是武神後裔。我也是武神後裔,本來該姓顧。”
傅希文震驚低呼,沉默良久,嗓音嘶啞:“我懂了。”掩蓋不住悲傷:“看來,輸掉這一戰,上陽爭霸失敗,是必然了。”
水開了,傅希文一下子老了幾歲,憔悴的撚住雪白的茶葉,灑入其中。端起來,斟了兩杯茶,他取來一杯,示意一下,一口喝掉。
也許被嗆著了,他發出咳嗽聲。
荒蠻五洲,某地。
一個絕對隱蔽的山腹,絢爛的光華從山腹的各個孔道和縫隙,刹那迸發尖銳的劍氣。
山腹中,儼然坑道無數,其中一個較為寬敞的空間裏,一名白衣人緩緩提著滴血的寶劍,四周是十餘條屍體:“主上,此處的神孽不多,當真是神恩會的巢穴?”
人未出現,一連串的咳嗽聲,便已回蕩山腹中:“大哥,這自然不會有假。不過,神孽倒真也不多,卻有些奇怪。”
“主上,顧隱,來這邊。”無數甬道中,傳來一個喊聲,如果王策在,一定能認出是費飲血的聲音。
顧博和顧隱,一道穿梭甬道過去。很快,便來到另一個寬敞的地下空間,沿著費飲血的喊聲,一並來到一個隱蔽的石室中。
顧鋒和一名發色半灰的中年,也趕來了。
石室的牆壁被削下幾層,牆壁上露出一個隱蔽的機關洞穴。費飲血沒動裏邊的東西。
顧博情緒激蕩,咳嗽越發的激烈,漫步走過去,打開機關小洞穴,把裏邊的東西取出來。
黑衣顧鋒,白衣顧隱,費飲血和發色半灰的中年,流露喜悅之色,用力的握住拳頭。東西終於拿到了。
顧博慢條斯理的摩挲卷軸,獨特的材質,讓他不必展開,也知曉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東西。
端詳手裏的另一半卷軸,顧博抬頭大笑:“這半卷,乃是當年我等拋磚引玉之用。這三十年來,兜兜轉轉,終於還是回到我手裏了。”
顧鋒等四人,一並誌滿得意的笑出聲來:“恭喜主上!”
顧博滿心喜悅,忍不住縱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