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字大放送。也算是把昨天的給補上了,一章一萬字的作者傷不起啊。哎,你們說我這麼喜歡整數,是不是有點兒強迫症啊?
海洲。
律帝的心情有好,有不好。好的是,終於生擒了大宣皇帝。不好的是,為了生擒大宣皇帝,十二名武帝中倒有八名都傷勢不輕。
大宣皇帝被生擒,無須對此太詫異。人皇一對一是無敵的,你也知道,從來就沒有是什麼絕對的。一個好漢還有三個幫呢。
紀千敗等八大武帝,聯袂都能幹翻武神呢。
大宣皇帝能擊敗十個武帝,也必然倒在第十一個武帝手上。
是回去,還是去中洲。律帝一下子處於一個十字路口。是繼續擒下中洲人皇?還是回去?
這時,一名從大律匆匆趕來的武帝,帶來了北陸侯的一句話:“陛下,微臣勝券在握,唯缺最後一環。請速將武帝帶回來!”
北陸侯的口信,促成了律帝的行程。
東洲南部,深山老林。
此地暴雨連連,陰霾的氣候,引發了顧隱等人心裏的煩躁。
顧隱煩躁,費飲血焦慮,呂植擔憂。宋劍帝等人也不免有些煩亂。好在臨天無敵幫忙擒殺上陽皇帝後,就暫時分道揚鑣了。
“也不曉得大律和北策之戰,打成什麼樣子了。”顧隱這麼說,其實他是想問,唐帝究竟去了哪裏。
呂植的養氣工夫不錯,盡量保持耐心:“等,主上肯定無事。至於北洲大戰……”他一頓,也不由迷惘:“也不知少主,能否抵抗大律的攻勢!”
費飲血歎息:“少主乃是天縱之才,可惜……”他的聲線也許隻有自己能聽見:“可惜主上也是。”
“如果王策戰勝,陛下的千古霸業指日可待。”宋劍帝的話隱約有三分試探之意。
費飲血笑著安撫:“主上霸圖若成,劍神山必將成為天下唯一聖門。”
宋劍帝閉眼,半晌,忽然道:“諸子學宮,會得到什麼!”
呂植歎氣:“主上去了何處,怎就一直沒回來,這都快兩個月了。”他悄然的轉移了話題,宋雲仙的父親,半帝王魂的未來嶽父宋劍帝沒追問,隻嘿然一笑。
“不如去尋尋?”這是一個餿主意。
“不必尋,我無事。”話音,伴著猛烈的咳嗽聲。
暴風雨中,唐帝鬼魅一樣絲毫不沾雨滴的悄然躥入洞穴中,臉色青白得反常,宛如一個病入膏肓之人。劇烈的一邊咳嗽,一邊道:“事有不順,稍有耽誤。”
唐帝咳嗽著,掩口的白毛巾甩出一攤斑紅:“我本以為,半個月,最多一個月就能……”就能什麼,他沒說完。
反正他走的時候,是把上陽皇帝帶走了。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並沒有上陽皇帝,或者類似的物體。
“回來就好。”宋劍帝緩緩道:“接下來,是按計劃去抓大宣皇帝?”
唐帝搖頭:“不,我秘密生擒上陽皇帝,隻能掩蓋一個月。再長,就遮掩不住了。此事,耗費的時間超過預期,去大宣也來不及了。”
他有一句話沒說:如果沒猜錯,大律皇帝已經率領武帝去過大宣了。
眾武帝目光投過來,充滿疑問。
咳嗽聲回蕩,唐帝緩緩道:“去中洲。去上溫。”
持續了一個晝夜的攻勢,還在連綿不斷的繼續高烈度作戰。
王策在研究對策。北陸侯也在研究接下來的對策。
東南戰事激烈,忽然在北策大後方開辟東線戰區。北陸侯的策略,基本展露在所有人麵前。來到這一步,已經無須遮掩了。
王策不入逃,北策聯軍必敗。但王策肯定能安然無恙的帶著戰靈軍飄然而去。
王策入套,北策聯軍有一線生機。但王策必然卷入生死之戰,未必就能活著離開。
北陸侯的戰略布局達成,基本無解。
王策要麼一頭鑽進去,要麼一腳躥開求自保。除此,別無選擇。
律策之戰,已經來到最關鍵的時刻,這就是大決戰。
“陛下回來了嗎。”
北陸侯從拂曉至此,已經問了八次。他想問的,是武帝們是否回來。
“王策會不會鑽下去,還是會跳出來?”北陸侯自詡很能算計人心,可王策素來喜怒無常,很多時候做事隻憑喜好,不問利益。他吃不準,王策會不會和北策聯軍共存亡。
會?不會?
默然良久,他轉身,看著坐鎮大本營的王禦師,榮振雲,步天王等新晉武帝。
如果王策肯入套,是最好不過了。入套,王策就一定要馳援其他三麵。
北陸侯恬淡的看著沙盤,露出一個素淡的微笑。其實礙於時間,他還有很多手段沒使出來呢,比如滲透戰,策反,製造內亂等等。
王策,我開辟東方戰場,其實還有一個隱蔽的目的,你看得出來嗎?
北唐的武帝沒過來。這表示,北策府隻有十餘名武帝。
大律基本一統北洲,征召了多名武帝,已有接近三十名武帝。
四麵合圍,四大戰區,你王策的十餘名武帝,會怎麼出動?分散?集中?
北陸侯露齒,溫柔的一笑,有一種從骨髓裏散發的冷漠:“諸位武帝大人,請問,誰有勇氣屠殺北策聯軍,或戰靈軍!”
幾名充當透明人的武帝,忽然一下子就怔住,心髒猛然一收,駭然欲絕。
北陸侯露齒一笑:“眼下已是決戰時刻。關係大律能否一統天下,關係生死存亡。所有能用,不能用的底牌,為了確保勝利,都必須動用了。”
“諸位都是大律人,我希望,諸位能在如斯重要的決戰時刻,放下那些世俗觀念。”北陸侯微笑:“我希望,諸位能按我的要求,隨時待命,四麵出擊。”
這個骨髓裏冷酷得發指的第一名將,指著沙盤:“北唐武帝沒來,王策有十餘名武帝。他若不逃,這十餘名武帝,要麼分散,要麼集中。”
王禦師等人沉默,臉色相當難看。沒人希望成為殺人狂魔。
北陸侯的口氣像是溫柔的殺死敵人:“諸位的首要目標,是絞殺對方武帝。若無機會,次要目標才是屠戮敵軍!”
“我在常古戰役中已刺探過,此舉必會激怒王策。以他的作風,必定立刻報複。而他來報複之時,就是中伏葬身之時。”
此乃一連串的絕殺之計。
北陸侯安詳的掃視幾名武帝:“隻要勝利!唯有……勝利!”
這時,一朵炫麗的七彩光雲,悄然在高空躍然而現。躍動的色彩,凝為一條彩虹之橋,從聯軍大本營悠然的釋放。
“那是什麼?”榮振雲詫異,他是新晉武帝,一眼看穿,那是罡氣所凝出的。
北陸侯鎖眉,些許難言的不安,悄然滋生。
不過是隨口詫異,本沒指望有人能回答。可偏偏,有了一個突兀的聲音,一個突然的回答:“那是一個信號。”
“什麼信號?”榮振雲沒那麼敏感。
北陸侯神色瞬變,一身五氣境修為,絕無保留的傾瀉爆發,幾乎就像閃電一樣狂退。
然,王禦師比閃電更快。
榮振雲乃是一個缺乏磨礪的世家出身,並不敏感。步天王才是率先察覺,並且搖身一晃,眼見就要阻截王禦師,一身白衣鼓蕩起來,卻忽然原地不動,抬頭向天。
握住劍柄的五指,稍微用力:“半帝王魂!”
半帝王魂懸浮在半空,冷漠的俯瞰,一樣是按住劍柄。卻已讓步天王不敢輕率活動,這就是超級高手的壓力。
王禦師凝聚劍意的一個意誌,北陸侯的罡氣,像玻璃一樣破碎。像一隻小雞一樣,被本該保護他的人生擒下來,所謂變起蕭牆也恰是這般的寫照。
“把人放下來。王禦師,你想幹什麼。”榮振雲反應慢了一線,怒斥想要出手,半帝王魂一個淡漠的目光掃來,卻好似半出鞘的寶劍一樣。
榮振雲一霎,就體會了步天王不敢動作的滋味。實在是有一種直覺,若然動彈,半帝王魂必能殺掉他們。
榮振雲漲紅了臉,他兩年前閉門造車,突破為武帝,缺乏磨練是一定的。但沒人能否認,他榮振雲是當世最年輕的武帝,年僅五十餘歲。
“走。”王禦師不愛廢話,抓著北陸侯,一個轉身,在半帝王魂以及若隱若現的忘情天子的掩護下,閃電撤退。
變起蕭牆,所有人措手不及。
大律武帝雖多,律帝卻拉走了十餘名最強的。流忻州等少數武帝坐鎮大律,其他幾名武帝分別在各地,剩下在西南大本營的,居然就是這麼大約十名武帝。
這其中,連一個意誌武帝都沒有,怎能阻攔得住一個無上境的忘情天子,一個意誌境的半帝王魂。
北陸侯終於親眼看見聯軍大本營了。他首先看見的,是一個神色淺淡的青年,這青年身穿紫金帥服。
北陸侯肅容,整理衣襟,神色恬淡:“陸某從來好奇,北方王乃是何等人物,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一睹真容!”
“啊!”裴語琳,燕自愁,韓邑等人全部張大嘴,吃驚震撼萬分的看著這名氣質恬靜,卻又充滿軍人氣息的男子。
北陸侯?
這就是策帥的破解辦法?眾人震撼得麻木。
刺殺敵軍將領,滲透並刺殺敵國官員,這些是常見,又不多見的辦法。一般的戰爭,不會動用這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辦法。除非是生死存亡的戰爭。
不過,戰爭雙方都會預防對手來這麼一招。所以,大多數時候的刺殺,其實是得不償失的。
若非律帝臨時拉走一票最強大的武帝,哪怕有王禦師這個無間,擒殺北陸侯,絕對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王策瞄了一眼,暗運真氣:“諸位,繼續進攻。此外,大律軍或許報複,諸位多加小心。”他一頓首,示意槍王暫時統轄的內營,多加派人手保護這些高級將領。
交代一番,王策轉頭,端詳這名斯文淡雅的北陸侯,半晌才道:“北陸侯!你很厲害。真的很厲害。”
北陸侯欠身微笑:“過獎。我本是大律人,本就該為國效力,便是背負天大的罪名,那也是值了。”他名聲很大,但其實也很臭。衰,就衰在不擇手段。
王策轉臉,凝視前方,戰靈軍發起一波波的攻勢。北陸侯被擒的消息還沒擴散,大律軍暫時還沒露出慌亂,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王策眯眼半晌,頭也不回道:“裴語琳,韓邑,你們統統去集結大軍,等大律軍崩潰的時候,就是全軍突擊的時候。”
“戰馬準備裝備準備,我們接下來會打一次長途追擊戰。第一軍團,第十軍團,你們將會是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