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且住,公子使不得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仿佛一場欺男霸女的戲碼正在上演。
可看那哀嚎的人,頭戴王冠,身披紫袍,頜下三縷長髯盡顯威嚴。這一位,可不是什麼任人欺淩的草民,乃是地府的主宰,被凡間尊為閻王爺的便是。
隻是此時的閻王,可說是威儀盡失,要不是身旁兩位判官攙扶,恐怕都要撲倒在地了。
再往後看,什麼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在人間都是無人不知的人物,還有陰兵鬼將更是烏泱泱看不到邊際。
可就這麼大的陣勢,不管是閻王還是判官,還是那些陰兵小鬼,就仿佛麵前有道無形的牆壁,齊整整的圍在那裏,沒人敢多上前一步。
而在這層層包圍的正中央,一座高台之上,一個年輕人站在上邊,低頭看著下邊的閻王,臉上掛著嘲諷,眼中透著譏誚。
這個年輕人,一頭毫無特點的寸發,隻能說根根直立著,上身白色短袖襯衫,下身淺藍牛仔褲,腳下是一雙阿迪耐克混合牌的運動鞋。說相貌,扔到人堆找不到,說身高,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葉軒,華國萬千宅男大軍中的一員,相貌平平,家世平平,收入平平,平日裏就喜歡上個網打個遊戲,這算是最廉價的消遣吧。說到運氣,那也是平平,生平打遊戲沒爆過神裝,買彩票沒中過五元以上的獎。
可就這運氣,葉軒怎麼都沒想到,穿越這種稀罕事能砸到自己頭上。
為啥說是穿越呢?
葉軒原本也以為自己隻是死了,魂歸地府等候輪回,無神論都成了扯淡。
可是,在這地府兩年時間,他卻沒有碰到一個老鄉,這老鄉說的可不止是他生前的城市,而是說那整個世界。來地府的鬼魂不少,卻都是來自他聽都沒聽過的地方,什麼朝國梁國大西國,一個個還都是古裝打扮。
總不會,打自己來到地府,自己那個世界就攻克了長生不老的技術吧?即便是真都長生不老了,難道就連個意外死亡的都沒有嗎?由此,葉軒斷定,自己絕對是穿越了,隻是比較倒黴,居然穿越到了地府,直接就成了個死鬼。
穿越成鬼就鬼吧,投個胎不照樣做人嗎?也就多一道手續的事情!
可問題來了,投胎不能!
站在高台上,葉軒掃了一眼下邊的閻王等人,冷笑著說道:“使不得?連投胎都能被旁人頂替,你說說在這地府裏,還有什麼是使不得的!”一句話,說得閻王等人啞口無言。
原本,葉軒想自己是穿越者,應該低調一些,慢慢等著,總能輪到自己投胎的時候。然而,一段時間之後,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知道,不是投胎沒輪到自己,也不是由於自己穿越的身份不能投胎,而是自己投胎的機會,居然被別人給頂替了!
要換成是旁人,即便知道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可葉軒卻不一樣。倒不是葉軒傻大膽,而是有所依仗,比起旁人底氣更足。
這地府中,每日投胎的鬼魂不計其數,為什麼偏偏是葉軒被人頂替了?根源就在他身上,那莫名得來的一身功德。
之前告訴葉軒這些信息的人,初見葉軒時直呼不可能,眼珠幾乎都要驚出來。那可不是做幾件善事能換來的功德,即便是傳說中的百世善人,與葉軒相比也要遜色不少。那是救世的功德,而且還不止是一次救世的功德,真真可稱無量。
這功德,得來的莫名其妙,要說是前世,或者往前多少世有過救世之功,來到地府也應該覺醒記憶,可葉軒卻隻記得生前。何況,要是真有前世,他大概也不會如今才被頂替投胎,更不會生在地球,成為一個毫無出奇之處的宅男。
而說到救世,葉軒倒是記得,自己生前做宅男的時候,倒是玩了無數的遊戲,在遊戲裏扮演過不知多少次救世主。隻是,拯救遊戲世界,難道也給算功德的嗎?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功德在身,尋常肉體凡胎是不能投的,天道自會為其孕育一具先天道體,才能容納這無量功德。
這就是葉軒投胎被人頂替的原因了。要知道,那先天道體,天生近道,修道悟道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等於說是一條坦途直通大道。與先天道體者比起來,什麼天才妖孽,連跟在後邊吃灰的資格都沒有。
因此,對於任何人來說,先天道體都有著無比巨大的誘惑力。
隻是,這先天道體,是天道給予大功德者的獎勵,先不說旁人如何得到,就是出現也是極為稀罕的。曾經有大毅力者,輪回百世積德行善,以圖成為百世善人,可結果要麼在輪回中磨滅真靈,要麼一步踏錯功虧一簣。
也有那堅持到最後的,可一查功德,卻少得可憐,根本不足以得到先天道體。畢竟,抱著某種目的去行善,不能說不是善,但到底與真心的行善是有差別的。而且有些事,你認為是行善,卻未必能得到善果,比如救了一將死之人,這人卻造成生靈塗炭,這是善是惡,沒人搞得清楚,一切都得由著天道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