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句話剛剛說出口,本來就尷尬的桃林更是寂靜無聲,世間萬物仿佛在這一顆定格,我細細看了看清洛和落寒的眼神,感覺是哪裏出了一些問題。可是又不曉得是哪裏出了問題,遂跟著他們一起沉默。
半響,我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仙君,小仙沒有得到您的允許擅自摘了你的仙桃,確實是小仙的罪過,可是小仙既然摘了,就應該負責給予落寒仙君應有的賠償。”
說罷,我抬手將頭頂的一隻白玉發簪摘了下來,任憑一頭長發緩緩滑落也不予理睬,隻是定定地看著手裏的白玉發簪,解釋道:“這白玉發簪取自天山沉石,又經過極寒之雪的長期浸養,使之富有靈性,再加以我鳳族秘術反複封印,它便是有了抵抗熱力的作用,就算是紅蓮業火,也傷不了佩戴者的分毫,所以夏日有不會感覺到熱,對仙君的仙體也是有有些幫助的,所以仙君你看,這發簪可否抵得過這些仙桃?”
我盡量壓製住不舍的情緒,笑眯眯地看他,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
不想落寒這丫似乎對這發簪一點也不感興趣,看也沒有看上一眼,隻是定定地看著我垂下來的發絲,一副若有所思狀。
清洛看著我的舉動,嘴巴張得滾圓滾圓的,隻聽吧嗒一聲,它口裏的仙桃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它卻是渾然不覺,隻是呈呆愣狀地看著我。
我磨了磨牙,努力壓抑住心裏頭的怒火,嗬嗬幹笑道:“既然仙君看不上小仙這玉簪,那……”我低頭看了看,終於鎖定在我的手腕上,咬牙,一心隻想早日脫身,此時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是狠心將之取了下來,笑得有些僵硬:“這……紅玉鐲……乃是我鳳族涅槃時所化,由我鳳凰一族的血淚化成,既可禦寒,由可以在火海中穿梭自如,可抵禦強大攻擊,是六界可遇不可求的寶物,不知仙君……”
血本啊血本,我看著紅玉鐲內向叫一個糾結啊,奈何身上再也沒有其他的靈物了,隻有這一個。沒有誰比我更知道這紅玉鐲的來曆,那是我曆劫時所化,裏麵的的確確的飽含了我的心酸和無助。我定定地看了手裏的鐲子半響,咬了咬牙,忽然在那一刻想通了什麼。
比血色還要紅的紅玉閃爍著耀目的光澤,如同烈日一般耀眼刺目,中心那一顆清澈得可以媲美鑽石水晶的鳳凰淚是那樣無暇而礙眼,我想,我既然是因為麵前的這個人而如此神傷,這東西也是因他而來,我覺得,歸根結底都與他脫不了幹係,與其讓它留在我身上礙我的眼,還不如送給他,自然是兩全其美。我與他之間,也好一筆勾銷。
落寒終於將視線凝聚在那耀眼的紅玉鐲上,神色有些複雜:“這是誰曆劫化的?”
“仙君問的這個問題不重要是嗎,我想我沒有義務替仙君回答。”我抬頭,臉上的笑容緩緩隱去,回答得語氣很是生硬。
他看我半響,並沒有為我的不敬而發怒,反而是緩緩點了點頭,表示接受這玉鐲。
我將紅玉鐲遞給他,在接觸到他手心的溫暖時飛快地收回了手,麵無表情地將清洛抱在懷裏。
清洛如釋重負地抱著仙桃在我懷裏拱了拱,將眼淚鼻涕一通盡數抹在我的鵝黃色衣裙上,分外顯眼,我伸手摸了摸清洛毛茸茸的腦袋,垂眸看著它。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再次遇到他,果真是孽緣。
“以前也有一個小東西喜歡往我的懷裏鑽,我很喜歡它,可是它不見了,我再也沒有看到過它,現在想來,連它叫什麼我都不知道。”落寒自嘲的聲音想起:“現在想來,我還真不該因為一時之氣而那樣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