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給諸混混們安排好了,待得眾混混都各自去了,自己一個人便往萬客來飯莊溜達了過去,這萬客來飯莊是這落山城中最大的一家飯莊,專門招待南來北往的賓客,落山城位居陳國最南端,這南罔山便是天然邊境,卻有一條道路可以穿過南罔山,直達大邢國,兩邊由於南罔山阻隔,物產各有不同,這便有了南來北往的商賈,四季不絕,落山城正好在這必經之路上,又是進山前的最後一個城市,所以入山前商人們都要來此補給一番,而這萬客來飯莊正是招待這些往來客商的一家館子,飯食講究個實惠量足,店麵又大,所以過往的人都愛來這裏吃個飽飯好進山,每日裏總是客人絡繹不絕。
不大會功夫,陸寅便到了這萬客來飯莊,他上得二樓來,找了個靠街麵的位置坐下,要了份炒飯,邊吃邊打量過往的客人,他這個位置極佳,街麵上走動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萬客來飯莊剛好又在落山城最繁華之處,過往的人頗多,陸寅就此坐在這裏,希望能瞧見那個程大哥要找的人。
陸寅這一座便是好幾個時辰,他到不急,這萬客來的掌櫃到有些坐不住了,陸寅他是認得的,知道這小子是一幫小混混頭子,陸寅剛進來這掌櫃的就瞧見了,開始他以為陸寅也是過來吃個飯的,所以也沒在意,不料這小子吃完了飯也不走,還要了一壺茶,東瞅西望的,足足坐了有好幾個時辰,這掌櫃的心道這小子難不成也要給我找點麻煩不成?不過這萬客來好歹是落山城最大的飯館,他這掌櫃的見得世麵也多,臉上絲毫不動聲色,裝作無意走過來的樣子,慢慢地晃到陸寅跟前:
“吆,這不是寅哥兒麼,您吃好了麼?要不要我再幫您點幾個菜?”
陸寅正往下麵盯人看呢,一聽掌櫃的過來說這話,知道這是來趕人了,他嘿嘿一笑,說道:
“我還不餓,過會再麻煩掌櫃的來吧。”
說罷也不理這掌櫃的,繼續看樓下過往行人了,這掌櫃的被他一句話給頂了回來,有火卻發不得,隻得壓下怒火,嘴上卻把話說得圓滿:
“那行,您坐著,想吃啥了跟我招呼一聲!”
陸寅在這萬客來飯莊一直待到下午,一個長的像那人都沒出現過,不由得有些意興索然,這才離開了萬客來,到城中四處逛了逛,跟其他的弟兄碰了下,都說沒見到要找的人,陸寅囑咐大夥兒明日繼續,最後去了趟仙客來客棧,把情況跟程大哥說了一下,程申義見他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笑道:
“哪有這般容易就能找得到的?這個人必定是深居簡出,不要著急,是人總會出來亮相的!”
此後一連三日,陸寅跟眾混混們都在城中找那人,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最後陸寅都懷疑程大哥是不是搞錯了,這人可能壓根就不在這落山城之中,到了第四日的傍晚時分,陸寅覺得還是去問問程大哥的好,看看是不是這人藏在了什麼別的地方,這樣一直傻找也不是個事兒,自己的這些小弟兄也得弄飯吃,整日裏這樣無所事事,也不是長久之計,他這般想著,就朝仙客來客棧晃了過去。
走到半道,卻遇上了一個街坊鄰居,這人叫張五,平日裏跟陸寅關係不錯,陸寅年紀小時還去過他家混飯,不過此刻卻苦著個臉,哼哼唧唧的往回走呢。
陸寅一看,笑著招呼道:
“五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偷了東家的東西被發現給打了一頓?”
這張五打小就進了落山城中的大戶翟家做仆人,有時候手腳不幹淨,偷點東家用不到的東西賣了喝酒,有次被東家發現痛打了一頓,差點就給攆了出來,陸寅知道這事,此刻拿這事取笑這張五,這張五一聽陸寅取笑自己,沒好氣的罵道:
“放屁,老子自打上次就再也沒偷過東西!”
“那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陸寅問道。
張五搖了搖頭,罵道:
“他娘的,不知從那裏蹦出來個大少爺,老子不過沒敲門就進了他的房間,一腳就給老子踹了出來,奶奶的,這癆病鬼看上去跟快死了一樣,卻好大的力氣,這下踹的老子隻怕肋骨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