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青紫的痕跡非常重,其實並沒有多疼,不過看著非常嚇人,這個痕跡不好遮掩,黛色想了一下,從包裏拿出一條鉑金的長手鏈,一圈一圈的纏在手腕上。
手鏈非常長,正好可以纏上半個小臂,完全遮掩了右手青紫的掐痕,手鏈纏到最後,一個小巧的十字架正好垂到手背上。這樣做工精細獨特的手鏈,一般都是定製的,而且價值不菲。
方池雨盯著黛色的手鏈看了半晌,剛想說些什麼,敲門聲又響起來。“看來衣服已經到了。”他起身去開門,從助理手裏接過禮服盒子,吩咐助理離開,從始至終沒讓助理看到房間裏的情景。
黛色從方池雨手裏接過衣服,轉身去了洗手間換下身上的晚禮服,整理了衣服之後,走出來拿起手機邊看邊說:“我的行李送回家了嗎?”
方池雨的麵上有一瞬間的為難,他想了想,遲疑的說:“很抱歉,大小姐,先生說您暫時還不能回家,您的行李已經送到酒店了。”
黛色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慢慢轉到方池雨身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反問:“我-還-不-能-回-家?”
黛色將手機放回包裏,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或許是黛色的眼神太過冰冷,方池雨覺得喉嚨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想好的理由一個也說不出來,他很久沒有過這種難堪的感覺了,尤其給他這種感覺的還是一個曾經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的小丫頭,方池雨的心裏突然冒出來一叢怒火,他陰沉著臉,半是警告半是解釋的說:“先生覺得現在不是您回家的最好時機,這些年雖然外界不再有什麼言語,但是他還是不希望您回來之後,給別人留下談資。”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方池雨心裏的還是有點發虛,這種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聽完他的解釋,黛色臉上露出不掩飾的嘲諷,她習慣性的抬起左手去握右手的手腕,觸手卻是一片冰涼,這才想起右手腕在見紹楚的時候就被自己弄傷了。
黛色暗自深吸一口氣,平複胸口翻騰的情緒,極其勉強的擠出微笑,她覺得她的笑容一定非常扭曲,因為她看到方池雨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略仰了一下,好像是想後退一步又生生的止住了。
方池雨的確有被驚嚇到。他從沒見過黛色露出這樣的笑容,那種極力想平靜,但是壓抑不住內心其他的負麵情緒,在自我控製和放任自流中掙紮,內心的天平左右搖擺,若是再施加一點外力,就會導致情緒崩潰。
這種矛盾和掙紮,他以為隻會在紹楚身上感受到。那個瞬間他覺得害怕,在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動作的時候,他的理智及時製止他,沒有出醜。
“方秘書,下次如果我父親再用這麼蹩腳的借口,你就不要替他轉達了,這樣不僅你解釋的艱難,也侮辱我的智商。”黛色收起笑容,盡量放緩了聲音對方池雨說。
說罷,她轉過身向門口走過去,抬起右手握住門把手,剛打開門,方池雨的聲音又響起來:“大小姐,宴會還沒有結束,先生希望您等結束之後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