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五章(1 / 2)

第四章

狗剩有點木木的走到床邊,抱起自己新生的女兒。小心翼翼的用毛茸茸的布擦拭著自己的女兒.......老奶奶看著狗剩寧靜的臉龐,堅定的動作。漸漸的站了起來,跑出去打了一盆溫水。

擦拭,清洗,換熱水,擰幹棉布,換幹棉布,包裹孩子.........

二紅漸漸的恢複過來,雙手摸著汗水浸濕的床單,緩緩靠起身子。二紅看了眼守在床邊的狗剩。狗剩臉色木木的把孩子抱給二紅。二紅手有點抖索的慢慢接過來自己的女兒,用右手的三根手指掀開抱在孩子臉前的棉布。二紅愣了下,僅僅把孩子抱在懷裏,下巴蹭著孩子的頭皮流起淚來,這時懷裏的孩子也哭了起來.......

後半夜的時候二紅爹來了。走進屋裏的那一瞬間,二紅就哭了。哭的很傷心很傷心。後來二紅爹看了眼孩子,拉著狗剩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狗剩跟二紅說了句話。二紅哭的很傷心的把孩子丟給狗剩,又把狗剩轟了出去,把自己反鎖在屋裏。接著就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狗剩在外邊抓狂的瘋了一陣,力疲的時候在縫隙裏看見二紅在呆坐的身影。心裏靜了下,跑去了老奶奶家裏。

老奶奶沒有睡。隻是點了根蠟燭在屋裏呆坐。見狗剩來了,就接過孩子。抱在懷裏晃晃悠悠。老奶奶讓狗剩跑到羊圈裏,擠了一碗羊奶。

天微微亮的時候狗剩跑了回去,順著縫隙向屋裏看去,二紅身體拖遝的昏睡在床上。狗剩就坐在門口,頭靠在門板上,打起盹兒。

快中午的時候,二紅猛地開門。狗剩一下就躺在地上。“孩子呢?”

狗剩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有點調皮起來。臉貼著二紅的臉,眼睛瞪著二紅。二紅一把推開狗剩。狗剩跑過來抱起二紅放在床上。用凝重的表情“扔後坡樹林了”

二紅打了狗剩一巴掌,雙手撐著要起床。狗剩趕緊攔著。“騙你呢!在嬸子家裏照看著呢!”二紅又打了狗剩一巴掌,躺在床上背過身去。

往後的日子裏狗剩忙前忙後,刷鍋做飯。殺雞買魚。一切都很幸福,隻是每次抱孩子的時候看看孩子的臉,心情就特別凝重。

後來的日子裏,孩子百天,孩子滿月,孩子一歲,孩子兩歲·······

母子兩個從來沒出過門,就那麼個小小的院子那裏就是她娘倆的新世界。

第五章

那女孩七歲那年。

那是個夏天,中午近四十°的高溫。在外麵瘋著玩的也隻有一群小孩子。這個時候那女孩正跟她媽媽在一間茅草頂土牆的廂房裏睡覺。城市裏的人可能不知道,那種土牆茅草頂的屋子夏天中午的時候在房頂攙了泥土的茅草上浸上水,那屋裏的溫度就跟開了空調一樣,涼颼颼的。在裏麵睡覺特別香。

外邊傳來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接著一聲鳥翅膀撲棱的聲音,再接著又有幾聲雛鳥叫的聲音。那女孩就偷偷的到院牆跟。牆上有一道裂縫,那女孩就把臉貼到牆縫上向外看。

小男孩躺在草地上,身下壓著斷掉的樹枝,旁邊一個女孩子捧著一個鳥窩,裏麵有兩個小鳥。然後躺在地上小男孩跳了起來,一把拎起其中一隻小鳥,把它放在臉前,撅著嘴超小鳥的頭吹了口氣。接著小鳥嘴巴張的大大的,發出一種隻有小鳥才能發出來的“嘶嘶”聲。小男孩一把把小鳥跑向空中,小鳥撲棱下沒長滿毛的翅膀就重重的摔在草叢裏。那女孩心揪了下雙手抓著牆,臉更用力的貼在牆縫上,這時那女孩又看見“一個女孩子跑到草叢裏撿起那小鳥,放在鳥窩就跑掉了。男孩子超她叫了一聲,就追了過去········”

人走了,隻留在草叢上一個斷裂的樹枝。那女孩轉過身來,靠在牆根坐了下來。臉色變得呆呆的。這時那女孩突然眼神轉向大門口,那女孩才發現爸爸扶著自行車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她。那女孩站了起來,爸爸走了過來。二十多的爸爸頭發亂糟糟的,兩鬢居然有片片白發。“媽媽呢?”

那女孩看了眼廂房。

“你出去玩吧,就找找剛才那幾個小孩兒。”

爸爸走了過去,走向廂房。吐一口氣,坐在媽媽的床邊。脫了鞋子,伸出手來摳腳丫子。

那女孩跑到大門口停了下來,那女孩趴在門口。用那種趴在牆縫上看小孩的眼神看著外邊。隻見外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隻有知了催眠的叫著。那女孩推了下門板,她的新世界大門第一次開了一道縫。那女孩探出腦袋,走了出去。那女孩看見正前邊是一塊楊樹林。綠油油的,這邊是一塊青黃色的麥田。那孩子眼前飄過一片青樹葉,便看見麥浪翻滾,起起伏伏······那女孩跑了起來。她一頭紮向那片青黃色的麥田,麥芒一下紮在她的臉上。她跳了起來,擦了把臉。在麥田裏奔跑了起來,在麥田留下一條她新新世界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