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離開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白翎又是陰陽怪氣的一聲笑,“在你眼中,就算同是千靈山弟子,你還是我母妃的前輩,但你隻是一個孤人,身份卑微,根本不配站在我母妃的身邊。我也去過千靈山,不過爾爾,再看此次從千靈山下來的那人——”
他所指的是雲子牧,那日雲子牧執千靈山主親筆信函覲見父王和母妃時,白翎也在場。
想到那一日,白翎就相當不滿,撇了撇嘴表達不屑,“粉妝玉砌,跟白禦一樣長得讓我討厭,見到我也不行大禮,真當自己是隱世高人了?若不是看在母妃麵上,我定不會輕饒他的無禮。
天玉國中,所有人都認為我們能安享太平是因為千靈山庇佑,我從不認同,待我當上天玉君主,必不像父王那般唯唯諾諾,我會讓整個五洲大陸知道,天玉從不用依靠千靈山。”
黑影始終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大皇子從出生起就子憑母貴,渺桐對他寵溺無度,使得他成長過程更是無人忤逆,跋扈至今。
不過,就因為他是渺桐唯一的兒子,護他當一世帝王……也是用另一種方式了卻自己護渺桐一生的心願。
由他吧,隻要渺桐高興就好。
黑影離開,書房中隻剩白翎一人,他心中有難掩的興奮。
天玉國內接連發生山崩,事態眼中,可是否真的詭異先暫且不論,原本在天玉帝壽宴當日逼宮的計劃,卻因為國家有難,君王不便大舉慶生取消了壽宴而不得不作罷。
按說以白翎和母妃多年經營的勢力,就算沒有一個宴會,真要逼宮也不是不行。
不過,還算渺桐貴妃是個有腦的。
她不希望自己兒子的皇位得來的頗受爭議。
但同樣的,錯過了這次的機會,最大的競爭對手白禦,就要從千靈山上回來。
所以逼宮的計劃就變成了讓白禦永無翻身機會的計劃,由鍾倫放到白禦書房的信函,泥封上的‘容’是竹蘭的國姓,那泥封的印鑒式樣是竹蘭國太子容天臨的標記。
無須信箋,一個信函就足夠可以落實白禦與竹蘭國太子私通信函,冠上意圖謀反的罪名輕而易舉。
這信函會在白禦下千靈山的當天,當著父王母妃還有眾多大臣的麵‘無意’掉落展現人前。
要知道,那個信函,千真萬確是竹蘭國太子之物,如此落實白禦勾結他國的罪名根本由不得他辯駁。
隻要沒有白禦,天玉的儲君隻能是他白翎。
“殿下,何事讓您這麼開心?”
聲音嬌媚,宛若鸚歌。
隻聽聲音,白翎的臉上瞬間退散了其他所有表情,隻剩寵愛笑容,回過頭看向門口走近的女子。
“是顏兒來了?顏兒來見我,我自然開心。”
女子頷首,微撅起嘴,“殿下騙我,已是深夜,殿下若是真想著顏兒,怎不來顏兒的屋子。”
大皇子見此模樣,更覺憐愛,挑起女子的下巴,“顏兒,你說這府中,我待誰如待你這般特別?可隻有你一人不與她們住在後院,也隻有你,這書房你想來便可來。”
“顏兒才不在乎這些。”女子別過頭去,“縱使殿下的書房有金銀珠寶,顏兒也不在乎,顏兒隻是喜歡殿下,想見殿下,如若殿下不在,顏兒才不願意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