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中百合(1 / 2)

就像波瀾壯闊的戲劇總喜歡平淡無奇的鋪墊,我們血淚譜就的大悲劇,就從詼諧幽默的小意外開始······據說世間有多少君子美男——作為平衡——就有多少小人醜漢;這是一個美男薈萃的時代,也是······唉!為了不倒大家的胃口,我們還是打個比方吧——就像被狂暴力量一下打翻的水果攤,因為極其偶然的際遇,這些歪瓜裂棗們終於驚喜相見,歡欣鼓舞了。於是,從此以後,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再次分開,在共同的腐臭之中,他們自得其樂,如魚得水。萬眾唾棄並沒有澆滅他們強烈的求生欲望,權勢與金錢反而讓他們肋生雙翼,自由翱翔在百花爭豔的樂園;每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都逃不過他們令人膽寒的眼睛。初開的百合搖曳在風中,幾個貪婪的蛀蟲悄悄爬了上來·······每一位絕世美女都是花神轉世!如果非要準確形容達奚盈盈的風采神韻,我希望是翡翠百合。涇水和渭水是上天最溫柔多情的臂膀,天子驕子——長安——就靜靜地徜徉在這令人陶醉的懷抱之中,享受著那難得的安詳。震耳欲聾的喧囂終於漸漸沉寂,恢弘壯麗的宮殿群依然昂首天闕;星河燦爛,繁星滿天,燈火輝煌的大明宮就像璀璨的寶石,閃耀在世界之巔。旭日東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掃過巍峨的殿角,別有洞天的畫樓,寬闊平整的街道;綻放了人們的笑臉,喚醒了所有的感動。時光的翅膀輕柔舞動,引領我們暫時遠離這承載著太多人類夢想的光芒之城,投入大自然的懷抱;又到落花時節,短暫的輝煌總是伴隨著永遠的寂寞。渭水之濱,花海之殤。桃花紛飛,凋零在璀璨綻放的最美一刻;漫天殘紅,此刻是誰的眼淚在飛揚?一抹鮮豔的墨綠輕舞在這唯美的小小園林,麗人醉舞!達奚盈盈放縱少女羞澀的情懷,在花落無聲之中雙目微閉,長袖飄飄,人我兩忘。於是,沒有任何預兆,從樹林的邊緣,飛過一抹淺綠;一個清純靚麗的少女從地上捧起幾多豔骨,一股腦地塞入達奚盈盈翠綠色的抹胸。一聲嬌嗔的驚呼,滿臉緋紅的達奚盈盈睜開明亮的雙眸,停下了曼妙的舞步。“小蝶,你幹什麼?!”“羞羞羞······”被稱作小蝶的少女做了一個鬼臉,用手指在那張鮮豔的臉上輕輕刮了幾下,“羞死了,一個姑娘家,成什麼樣子?”“壞小蝶,說什麼呢?”達奚盈盈嬌羞之下,幾分柔媚。“都說一舞情郎醉,春宵值千金;你的情郎呢?我的大小姐,你的春宵呢?”情知不妙,話音未落,小蝶便像是受驚的鵪鶉一樣跑開了。“要死了,小蝶!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達奚盈盈嬌喘連連,立即追了上去。“誰說情郎不在?春宵就在眼前!”令人作嘔的狂笑聲突然響起,十幾個華冠麗服的少年衝進樹林。蛀蟲終於出現了!情知不妙的美少女們驚叫著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是深喑此道的惡少團卻老練地封死了所有的路徑。希望破滅,被趕到一起的達奚盈盈和小蝶嬌喘連連,香汗淋漓。人數雖然不是很多,但是高矮胖瘦五花八門;每個人臉上都蒙了一方蜀錦做的香帕,也是五顏六色,遮住了彼此令人作嘔的麵容。這就是我們所說的那可愛的一幫人——歪瓜裂棗組合!拋開相貌不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當朝權貴之後;這是一條利益為骨的鏈條,每一環都閃耀著令人膽寒的光芒。“你們想幹什麼?”小蝶壯起膽子,高聲叫道,“隻要我們大喊一聲,我們的人就會將你們碎屍萬段!”話音未落,一個公鴨嗓便放肆地叫囂起來:“你說的是那兩個廢物嗎?恐怕他們來不了了!”言外之意,車夫和侍衛都被他們解決了。說話的那個人五短身材,臉上蒙著一塊白色的香帕,露出焦炭一般漆黑的前額。同樣不露真容!但是憑借聲音,小蝶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他;於是,她踮起腳尖,在達奚盈盈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趙宗正,你想幹什麼?”達奚盈盈點點頭,突然喊道。似乎突然遭受雷擊一般,那個矮冬瓜一般的活寶正在空中漫無目的揮舞的木棒突然之間停在了頭頂,然後手一鬆,木棒便掉落在地上。隻見他猛地將麵罩一把扯下,然後跑到一個高的出奇、瘦的可憐,就像大病未愈一般的人麵前,驚懼地叫道:“韋大哥,我、我們被認出來了!怎麼辦?!”“是你被認出來了!”那個比眾人高出一頭被矮冬瓜稱作大哥的家夥自始至終,目光都沒有離開達奚盈盈;隻見他麵無表情,低聲訓斥道,“滾!能滾多遠滾多遠!”“好,我滾!這這就滾!”瘦高個對於矮冬瓜似乎有著無窮的威力。他不甘心地看著達奚盈盈美豔的臉龐,用袍袖胡亂擦了一下嘴,便一步三回頭地向樹林外走去。“韋大哥,怎麼樣?是個極品吧?”一個家夥諂媚地走過來,輕聲問道。“果然是天仙下凡,人間無二!”他說的不錯,果然是花神轉世,天仙下凡!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麗,彙聚了上天所有愛憐的絕世姿容!飛瀑般的秀發華彩射目,微動之下,一抹光影若隱若現,把所有人的眼睛都點亮了;凝脂般白嫩的麵容溫潤之中暗藏著一抹鮮紅,醉人心魄;靈動的雙眸宛如深邃的夜空,顧盼之下,聚散著著天地間最為炫目的神韻;細長的鼻翼宛若懸膽,挺拔異常而令人浮想聯翩;小巧而豐潤的雙唇吐氣若蘭,開合之間榴齒含香······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刻,達奚盈盈也沒有閑著;她在努力地思索著,終於輕舒眉頭,緩緩說道:“韋玄坤!左千牛衛中郎將韋琦的大公子,你想幹什麼?”韋玄坤微微一愣,順手摘下麵罩扔在腳下:“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坦誠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