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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很大,此時此刻卻人滿為患,群英畢至,也就是說臨淄王府的精銳都來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冒雨闖進王府,就像雷霆突降,把所有人都鎮懵了!
李隆基目光堅定地出現在大廳門口,正在交頭接耳的幕僚和武士們立即不約而同地收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臨淄王的臉上,包括正在中間焦急踱步的送信人。很奇怪,位高權重的太平公主的心腹卻是一個青澀未退的弱冠少年;當他麵無血色的臉轉過來時,英明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如果說,恐懼能讓人陷入崩潰,那這個小太監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李隆基麵色平靜,但是,生死之際,他的手心裏全是汗水。因為,他和太平公主的約定是,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刻,大家絕對不能聯係;因為,韋家權傾朝野,眼線密布,在敵人的眼皮底下活動,實在是太危險了。
因為手一直被李隆基拉著,所以英明最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位大人物的緊張。終於,李隆基鬆開手,幾乎是跑到小太監麵前,急切地問道:
“大人,您來了!公主怎麼說?”
“王爺,您怎麼才來?可急死咱家了!”看到李隆基,小太監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血色,“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細絹,塞到臨淄王的手中。燭火之下,李隆基展開絹帛,劉幽求和鍾紹京、王崇曄便圍上來;隻聽得李隆基輕聲讀道:“三日之後,賊將發難;明日亥時,裏應外合。”
“殿下,公主囑咐咱家一定要取回您的確切答複。!”來人很是焦急,不停地搓著兩手。
“筆墨伺候!”李隆基接過筆,在絹帛後麵寫了一個‘可’字,然後署上了‘隆基’兩個字。
小太監如獲至寶,接過絹帛拔腿就跑;但是,就在電光石火之間,英明從李隆基的腰間抽出寶劍,從後麵一下子便刺進了他的心窩。一聲悶哼,小太監撲倒在地,生息全無。
這下大家全傻了!
偌大的廳堂裏一片死寂,隻聽得苦雨擊窗,微風嗚咽。
英明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死人就在眼前,而他,就是殺人凶手!是啊!本能搶在意識之前,做出了這個讓本人都無法理解的決定!
李隆基頹然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向門外。
突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幾聲猛烈的咳嗽過後,小太監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沒有去揀那頂心愛的帽子,而是掙紮著向著門口走了兩步,然後回過身來,兩手伸向李隆基的方向,似乎瞬間石化了。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這一下,他是真的死了!
終於,一大片利劍出鞘的聲音打破了可怕的寂靜;幾位絕頂高手把英明圍在正中,冰冷的鋒刃閃爍著無情的光芒,就等李隆基下令了!
“且慢!”劉幽求端起燭火,來到小太監麵前,在他的臉上細細照著,一點一點,首先是臉頰,然後是發際。終於,一聲低沉的驚呼,他從孩子的額角——先是用指頭摳,然後五指合力,將整張臉都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