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珍珠蒙塵時,大多數庸人都隻會把它當做是魚目。
阿方索第一次看見那個少年時,比起維希的幹淨美麗,那個人簡直就是一個惡心的乞丐。
之後的爭執在他看來隻是一場無聊的鬧劇。最後,因為看不慣馬丁家的小子離維希太近,他順手救下了那個被掛在樹上的人,卻沒想到那人竟從此一直死皮賴臉地跟著自己,怎麼也沒辦法讓他離開了。
讓阿方索念念不忘的,是少年初次以幹淨的模樣站在自己麵前的樣子。那天他沉浸在一個黑暗的噩夢裏,被人吵醒後自然心情不好,可等他打開門時,卻因為麵前的幹淨少年怔住了。那時的景色太過明媚,讓他恍惚覺得,那才是和少年的初見。
精致得虛假的臉龐卻露出了最真誠的笑容,少年溫和地說:“我的名字是李風和。”
讓阿方索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個記憶中的畫麵成為了他漫長餘生中最甜蜜的噩夢。
他相信自己是喜歡維希的,所以千方百計地想引起維係的注意。可是讓他苦惱的是,維希卻從來都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他隻好惱羞成怒地去羞辱維希,這樣的話自己才能在他的眼裏留下一絲痕跡。可他從來沒注意過,有一個少年一直低著頭跟在自己身後,不與其他人交談,也很少開口說話,卻有著最堅定的跟隨步伐,像是下定決心絕不離開他一樣。阿方索從未回頭看過,所以他無法想象,那時的李風和到底是以怎樣的眼光一直注視著自己。是愛慕?還是求而不得的哀痛?他為自己擋過無數災禍,可自己卻連聲謝謝也未曾說過。
在又一次和維希的衝突中,阿方索實在厭煩了傑克的火上澆油,便想拉出李風和來為自己說話,可在聽到少年對自己的話的肯定後,一種惱怒又油然而生。他以為那是因為他聽不慣別人說維希的壞話,所以之後狠狠地教訓了少年一頓。
“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通,世界上有那麼多虔誠的祝福,都從未成真過,而他不過一句無心之言,怎麼就一語成讖了呢?
從那天以後,他真的再也沒看見過李風和。在學院各處尋找,都沒有那人的身影;去問周遭的同學,也是一無所獲。後來,他放棄了尋找,卻總是不自覺回頭看著空蕩蕩的走廊發呆。他從來都不知道,那時他的表情是怎樣的一種悲傷與懷念。
在一次文學課上,一向煽情的老師滿含淚水地講著天使的傳說。他說,每個人的身後都會跟著一個沉默的天使,他也許力量薄弱,卻會忠心地跟隨你,保護你。阿方索一下子就怔住了。自己因為尋找李風和,已經好久都無暇顧及維希,已經好久都沒有再笑過,整天都過得麻木混沌。而在這樣一堂無聊的課上,他卻好像突然活了過來,想要開懷大笑,也想要放聲大哭。那個瞬間,他思念李風和到幾乎瘋狂。
“原來他是我的天使啊。”一種恍然的悲傷縈繞在心底,他終於明白,在和維希爭執時,他並不是因為李風和說維希壞話而生氣,而是因為看到李風和竟會說人壞話而感到失望。而現在想來,那時的李風和可能也隻是為了附和他而已吧。
“等他消氣了回來後,就對他好一點吧。”他終於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其實就這樣兩個人過下去,也不錯啊。”
可後來的事讓他不知所措。因為李林勢力的突然崛起,全世界都陷入了戰前的恐慌,而這時,傳來了讓學院的人都震驚的消息——李風和是李林的兒子,他收集了無數的情報,隨即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