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不知道,在同一間酒店裏,張浩文正在默默的撫摩著師父的照片。那是師父唯一的一張照片,跟師父一起生活了十年,可他依然不知道師父叫什麼名字。
“師父,對不起,我違背了你的意思。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我有一身的賭術,不想再等四年才來參加!”張浩文望著師父的照片,忍不住想起了那最後一次與師父見麵的情景,禁不住手腕微微顫抖一下,那一天所發生的一切,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更不會忘記師父衝他大叫殺了我的淒厲叫聲,不會忘記那柄鋒利的小刀插在那具蒼老身體上的樣子,不會忘記鮮血迅速錦透衣服的可怕!
他的手顫抖幅度越來越大,他想到了自己才十歲就被師父逼著殺貓殺狗的事,師父說那樣可以訓練他的凶狠。可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那殘留在記憶裏的片段,就好象他無法忘記師父死的那一幕。
驀然間,他作下了一個決定,眼裏泛動著難以形容的哀傷和凶殘,這兩種相反的東西竟是完全融合在一起。隻見他喃喃自語道:“師父,對不起,我忘不了那一切,隻有這樣才可以抹去!否則,我是無法鎮定下來的!”
他拿出一個火機,心裏不知轉了千萬個念頭,終於橫下心點燃了那唯一的照片。望著那在垃圾桶裏燃燒的照片,照片上的老者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很快便在火焰的吞噬下消失不見,就好象燃去了張浩文心裏的唯一陰影一樣……
不知如果那個師父看到這一幕會有如何想法,本來是為了讓徒弟達到心狠手辣才決定讓他殺自己的。可是沒想到,卻是這一幕讓自己的徒弟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張浩文不想再等了,若是等到他念完大學,那就是四五年以後。他不想浪費自己的賭術,更不想浪費自己的青春,所以他違背了師父的意願退學前來澳洲參加了本屆百強賽。
隻要能夠在本屆百強賽上拿到了前十名,那麼,師父製定的計劃就可以發揮作用了。到那時候,他將以實力向賭壇宣告,誰才是真正的第一人……
易飛的賭術達到了什麼樣的水準?沒人知道,易飛自己都不知道,至少在他沒與人過招之前,這一切都是未知的。盡管他在訓練上很用心,手速亦達到了頂尖高手的五十,可是這一切仍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信心。
所以,這一次百強賽無疑是他印證自己能力的絕佳時機,即便他沒有參加其中,可是,有些東西不一定要嚐試了才知道的。他是賭壇的人,百強賽冠軍就是這個行業的最高榮譽。
十月十六日,在賭場單獨開辟出來的賭廳裏,亦是主要的賭廳裏。易飛和齊遠以及洛偉東手上拿著分組圖,以及門票尋了一個在前列的位置坐了下來。
易飛他們的票不簡單,不是單場票,而是可以欣賞外圍乃至決賽的私人贈票。通過工作人員的解說,易飛他們才明白,這種票是組委會贈送給參賽選手的票。
當了解到這一點,洛偉東立時愣住了,他沒想到淩落日竟然是選手,那樣的巧遇實在有些稀罕。不過,易飛對此倒毫不驚訝,當他看見淩落日這個豪爽直接的漢子有著一雙光潔如玉的手時,就大致猜到了。
組委會與皇冠賭場的負責人各自發表了一些簡短的講話之後,分布在幾個賭廳裏的選手便正式展開角逐了。其實第一天隻是複雜的淘汰賽,所以,賭場不提供外圍盤口。
每張賭桌四個選手,一共一百五十多張賭桌,每一張桌子需要淘汰掉兩個選手。這不是足球,沒有點球,沒有加時,沒有主場客場。永遠都是一次定下輸贏,這更顯得殘酷。六百來選手本身就是精選出來的,要想在這其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
不過,那顯然不是易飛所需要擔心的,他在思考的是賭場提供外圍的時間。根據資料所得,近幾屆來,賭場都是在一百二十八強的決賽圈才開始放外圍盤口。
這樣一來,賠率自然是極大,譬如一個默默無聞的選手,若是能夠達到一百二十八強,賠率普遍都是極高的。當然,能夠贏到冠軍的也是極罕見。在百強賽曆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夠在第一次參加就拿到冠軍過,所以大家對那些人的關注不會太高。
賭場為了防止選手以作弊的方式來贏得外圍,謝絕了選手的投注。當然,這難不倒選手,可以通過其他的方法來投注。但是,每個人都需要了解,若是以放水等方式贏了外圍,那結果當然是不容樂觀的,賭場對待老千的手法向來都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