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郡兵與莊丁的怒目對視中一點點流逝,遠處莊戶人家的燈火已經熄滅,夜深得已經將近子時。*趙興這次不敢托大,沒當甩手掌櫃,而是陪著莊丁們一起佇立在寒風之中,手中的長槍一直未曾離手。
雙方人馬都在等彼此掀開最後的底牌。一旦到了那時,這片刻的寧靜即將被殘酷的廝殺所取代。
“噠噠噠……”,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響起,馬上之人飛快地趕到張楊帳前,大喊一聲:“郡守大人,小的有緊急軍情上報!”
“進來!”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張楊喝道。
“稟報郡守大人,長子縣城內發現大量賊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縣衙已經被毀,賊人正在圍攻郡守府!”
“什麼!那朱夏水和張琦風怎能如此胡鬧!真把自己當賊寇了嗎?”張楊有些不解地問道。
“朱縣令已經被賊人當街一刀殺了,眾衙役四處逃散,張家大公子被“一陣風”給活捉了去!”
“一陣風?!城裏怎麼冒出來了‘一陣風’?城外大營不是還有兩千郡兵駐紮嗎?怎不去救援?”
“回郡守,大營中的兵馬聽得城中亂起,本欲前往彈壓,突然衝出一紅臉大漢,殺到營門口,一把刀舞得十分駭人,有膽大的校尉前去應戰,全被他一刀一個全拍翻馬下,隻到他拍暈了幾十人後,眾人都龜縮在營裏再也不敢出去……”
“呔,氣煞我也!那紅臉大漢卻正是這莊中家將關羽,好個趙興趙國昌,我還未攻打你,你竟敢派人去城中害我!”張楊雙手氣得直哆嗦。“馬上整備人馬,準備攻莊!”
看著遠處探馬進得郡兵的中軍帳之後不久,郡兵們都悉悉索索地動作了起來。趙興馬上意識到不妙,大喊一聲:“郡守意欲加害吾等,且隨我誓死守住莊門,以保諸位家人安寧!”
“殺!”趙興抬臂彎弓,對著衝過來的朱暮雨麵門上就是一箭。
“啊”一聲慘叫,那箭卻沒有射中朱暮雨的麵門,而是射在了他的大腿上。
趙興有些不好意思地環顧四周,卻發現眾莊丁在周倉的帶領之下已經撲了上去,與衝上來的郡兵在莊門口搏殺起來。那周倉端得凶狠異常,一人衝鋒在前,一把長柄大刀上下翻飛,郡兵挨之即死、觸之即傷,成了一把鋒利的尖刀!
趙興不甘示弱,也想試一試這一年多來自己武功的進展。由於道路不通,人馬擁擠,趙興索性下得馬來拎起長槍往人群中衝去。俗話說的好:一寸長、一寸強!趙興的長槍正適合在這種人擠成一堆的情況下,從後麵撿漏。隻見他長槍專挑縫隙而入,一捅即收,不問死活,眨眼間便將前排的郡兵捅成了穿糖葫蘆,再無人敢上前來。
正殺得興起之時,忽然看到對麵的郡兵潮水般往後撤去,卻聽得郡兵的後路上殺聲四起,帶隊殺來的卻是羌人胡車兒。那張楊起初仗著人多,倒無懼色。但他一個文官出身,那見過幾次真刀真槍的陣前廝殺,尤其是在前路受阻、後方遇襲、老窩被抄的情況下,早亂了方寸,於是趕緊下令收兵回撤,逃回縣城。有道是:兵敗如山倒!這一撤退,郡兵就亂成了一鍋粥,哭爹喊娘地炸了窩,在臥虎莊外的原野上四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