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2 / 3)

笑完了,夏莉莉心情高興地說:“把你嚇壞了吧?”

劉娟坐在椅子上,茫然地望著她:“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誰知道你又在耍什麼花招,嚇得我拚命追趕,肚子還有點疼。”

說起肚子,夏莉莉伏在劉娟的肚子上:“讓我聽一聽,她是不是在罵咱們是混蛋,一定小寶貝也是大驚失色。”

劉娟幸福地按住夏莉莉的頭:“好好聽聽,聽見什麼了,告訴我,我低不下頭,我可不希望她在肚子裏就罵我,她還小,我沒辦法回擊。”

“別說話。”夏莉莉好奇地阻止劉娟。

“是在說我嗎?”劉娟很天真。

夏莉莉用手捂住劉娟的嘴,劉娟才懂得了,接下來應是自己閉嘴的時候了,但她心裏還是有一種悸動。

夏莉莉聽了一會,直起身子,雙手一撐,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地望著前方。

劉娟湊過來,問:“怎麼樣?她說什麼來著。”

“什麼來著?”夏莉莉撓撓頭發,苦心冥想:“我也聽不清,她好像在哭,在哭,不,好像是笑,在唱歌,在朗誦唐詩,很好聽,什麼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劉娟聽不懂,纏著夏莉莉要解釋,夏莉莉看著她滿臉稚氣:“解釋什麼呀,孩子還沒成形,小著呢,哪會聽見說話,逗你樂呢。”

“哈哈哈。”夏莉莉開懷大笑。

“嘿嘿嘿,嘿嘿嘿……”劉娟也笑。

她們兩個仰在椅子上,望著過往行人,各自笑得有滋有味。

一陣絲絲細雨,把她們從嬉笑中驚醒。

夏莉莉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我們走吧,到一家小餐館,避避雨,順便吃一頓飯,下午再說。”

“我們是不是不去那大醫院,找臨街的小地方去問一問,那裏人會少一些。”劉娟跟在夏莉莉的背後說。

雨越下越大,夏莉莉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鬼天氣,說下雨就下起來。”她不顧劉娟的問話把精致手提包遮在頭頂上,步子越來越快。

劉娟沒有再吭聲,她意識到夏莉莉情緒不太好,她不喜歡這種鬼天氣,遇到時就心煩意亂。

她們跑到一家小吃鋪,鋪裏站滿了許多避雨的人,看見她們跑過來,連忙讓開一條路,屋裏麵是空蕩蕩的,沒有一位吃飯的,門口為她們讓路的顯然是店裏的老板和服務員,她們在服務員的提議下,一人要了一碗牛肉拉麵,一邊慢慢地細嚼慢咽,一邊望著室外的天氣,一邊還不停地想著心事。“要不咱們回吧,明天再說。”劉娟不斷地打退堂鼓,她是怕夏莉莉失去耐心。

夏莉莉望著她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看天氣再說。天公真不作美,好像專門跟我們為難。請假也不容易,我們不能半途而廢,先找到一家醫院再說。”

外麵雨滴的響聲越來越大,這種天氣在這個城市。吃完飯,她們也倚門而立,沉靜在雨滴聲中。

天空中的雲霧,黑壓壓愈積愈黑,仿佛夜晚馬上就要來臨,接著一陣強烈的寒風四起,她們不由得再次打一個冷顫。

長時間沉默,夏莉莉在這無奈的時刻,又想起心事,自己是不也應該早一點與這個娛樂樓分道揚鑣 ,姐妹幾個都相繼落入他的圈套,而且還心甘情願,郭老板真是了不得。可夏莉莉一看到郭老板那色迷迷的表情就惴惴不安,他好像是在尋找一種機會,讓夏莉莉主動上門,但夏莉莉不是那種人。

知道她不幹那事的人很少,隻有一個,夏莉莉相信她不會說。有好幾次是她幫了大忙,要不然走進那一號房間,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一定讓她痛苦難熬。夏莉莉冥冥中發誓,自己將來要有個出頭之日,肯定不會忘記那位女孩的救命之恩,但什麼時候出人頭地,她覺無望,不禁歎息一聲。

劉娟奇怪地望著她:“你怎麼啦,是不是又想起高豐了,高豐人長的那麼帥,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千萬要抓住她,別鬆手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他呢,我才不會想他呢。”夏莉莉嘴上這麼說,心裏又惦記起來,人真是奇怪,感情更是奇怪。

“不想才怪呢,說謊。”劉娟奚落著夏莉莉。

夏莉莉沒吱聲,茫然地望向室外,驀起大喊起來:“雨停啦,天晴啦,太陽,你看,太陽出來了。”夏莉莉激動地,手指著若隱若現的太陽,“一定是前麵的那場風把烏雲驅散,我們應向它表示感謝。”

劉娟天真地蹦跳著,心裏也有了壓抑不住的喜悅,跳了一會,聲音又低落下來:“咱們還是去一個小地方吧,我看那麼多的人就害臊,抬不起頭。”

夏莉莉執拗不過劉娟的再三糾纏,在大街小巷神情專注地尋找可以幫助她們的地方。

找見了,地方很小。走進去,有一位白發老頭沉悶的聲音算是接待,“是來流產的吧?”

“嗯。”夏莉莉答應著,一邊在想:“他怎麼知道來做流產的。”

“坐這邊。”老頭不動聲色,毫無表情地指著那條長板凳:“幾個月啦?”夏莉莉坐下後東張西望,什麼儀器也看不到,非常簡陋,有一張寫字台,還是陳舊的,倚牆而立的是一排中藥櫃,中藥櫃背後有一發黑沾滿灰塵的帳篷―算是蚊帳,裏麵躺著一位正在輸液打滴的病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夏莉莉感到後怕,這種地方還會治病,想出去,不敢。勉強地坐在那裏,見機行事。劉娟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哆嗦著,看著夏莉莉,夏莉莉示意她別吭

“不是問你嘛?幾個月啦?”白發老頭嚴厲地嗬斥夏莉莉,把夏莉莉嚇一跳。

“什麼幾個月啦?”夏莉莉是本地人,盡管有點膽怯,但並不至於嚇著不敢說話。

“懷孕,就是說肚子裏有孩子,幾個月啦?”老頭搬過一把椅子坐在她跟前,目不轉睛地望著夏莉莉發慌的眼睛。

“你,是你給人看病呀?”夏莉莉指著他度數特高的老花鏡,看人則是從鏡框外使勁地瞪,“你怎麼不通過鏡片看人,要不你把它拿了吧,我看見就人。”

“眼鏡還人,這閨女,怎麼說話呀,你是怎麼發現你懷上的?”老頭說著把手伸過來,欲摸夏莉莉的肚子。

夏莉莉不知他想幹什麼,往後縮了縮。

“退什麼呀,摸摸才能知道是幾個月啦。”“摸摸?”

“是摸摸!”

“摸摸怎麼能知道是幾個月的,再說怎麼摸,用不用脫,脫下褲子?”

“不脫也行,來,過來,摸摸。”

夏莉莉畏畏縮縮地挪過來,閉住眼睛。

那老頭把手伸上去,按著她的小腹部,隨便摸了一圈,“嗯,第幾次啦。”

“不,不第幾次,第一次。”夏莉莉害羞地。

“不像吧。”老頭初次露出了笑容,一口牙,真黑。

“真的,我不騙你。經你那一摸,就能知道幾個月啦?”

“是呀,我在這兒行醫三十多年,拯救了無數病人,也成功地為許多外地小姐流過產,不信,你看那牆上紅豔豔的錦旗。”

夏莉莉環視一周,的確不少,還有她們小巷的一位患者的名字。但她還是不放心,要是讓一位天真浪漫的少女落在他的手裏,沒有懷孕的也會讓她一個月後就閉經。

“你說我這是幾個月啦?”夏莉莉神秘地,“說清楚,我就會相信你,給你錢,讓你幫我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