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人哪個不貪圖美色,肯定是這樓家小姐有過人的美貌唄!”
聞言,樓傾歌托杯的手緊了緊,盈盈的水眸中牽出如同被雨水浸過的哀傷,長而濃密的睫毛不遺餘力地投下一片闌珊的陰影。
她不知自己為何難過,也許是要將自己的終生托付給一個陌生人,有些彷徨吧!
她微仰起頭,將眼眶裏的水霧逼退回去,提步坐回床榻。
身子剛坐穩,那扇緊閉了幾個時辰的門“吱咯”一聲,好似被一陣清風吹開。
她身子不禁一顫,雙手垂在兩側,緊緊拽著袖子,下唇也被她咬出了一排整齊的齒印。
惶恐之餘,她不停的思考,衛如畫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可不管他是怎麼樣的人,她都選擇義無反顧地跟隨,這一生一世。如果樓府受罪那日不是他向皇上請婚,此時的她怕早就成了斷頭台上的一隻孤魂野鬼。
但是,她的心卻告訴她那並不是愛,或許是感恩,或許真如別人說的隻是為了能在這個世間苟延殘喘。
心底莫名地有些悲涼,原來人到了生死關頭,居然會那般懦弱。
正在她躊躇著該如何麵對這個素未謀麵的男子時,一陣清冷卻如碎玉般悅耳的嗓音響起。
“你……叫樓傾歌?”
他說得幹脆直白,卻掩藏不了語氣中的幾分不屑。
她藏在蓋頭下緊繃著的臉頓時被詫異取而代之,弱弱地答道:“嗯!”
“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娶你?”
轉瞬之後,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顫抖著嗓音答道:“他們都說,你看中了我的美……”
樓傾歌口中的貌字還未說出,衛如畫至鼻腔輕輕冷哼一聲,好似十分的嫌棄美貌二字。
他眯緊如夜色般黑沉的雙眸,冷聲道:“看來真是本王低估了你們樓家。”
話音剛落,一陣清風吹開頭頂遮掩著她雙眼的蓋頭。
一襲白映入眼綿,並非如雪般的亮白,彷如是將秋夜的月光搗碎浸染而成,白中泛著些微黃。
衛如畫的麵容在一點點清晰,眉目清俊如靜川明波,如畫般的麵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沉穩。
樓傾歌的目光停駐在他三千墨發中夾雜的一縷銀絲上,不僅未將他的形象折損,反而增添了幾分冷硬中的睿智。
不得不承認自己如花似玉的麵容竟不及眼前男子的七分,這樣的人又怎會去貪圖她的美貌?
她羞愧得抿緊嫣紅地雙唇,低頭垂目之時才發現衛如畫竟是端坐在輪椅上的。
她一副不敢置信的猛然抬眸,望向衛如畫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疼惜。
衛如畫將她眸中的詫異和幾分疼惜看在眼裏,眯起好看的眸子一笑,湊近她,眸光相抵,鼻尖挨著。
從未接觸過人事的樓傾歌一陣惱羞,猛地推開他,蜷縮到床榻的角落裏。
“怎麼?還怕本王吃了你不成?”他一副計謀得逞地得意,嘴角的笑意點點加深,“還是,你想和本王玩欲擒故縱的戲碼?”
盯著衛如畫那雙捉摸不透的眸子,她隻覺得自己那顆砰砰亂跳的心快要破膛而出,目光閃爍地輕聲道:“我並不是自願下嫁於你的,是因為……”
樓傾歌的話還未說完,衛如畫的眉頭已經緊緊蹙起,他深深望著身子縮成一團的她。
“是嗎?”他冷笑著。
門外的風吹來,將他幾縷發絲吹散,他伸手撫了下,一個普通至極的動作,衛如畫做來卻盡顯風流倜儻,高貴的神氣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於他矜貴的氣質。
“既然你不是自願嫁給本王的,本王倒可以給你一個離開的機會。”
她挪了挪身子,離他更遠了些,咬牙道:“我今日進了燕王府的門,生是燕王府的人,死是燕王府的鬼。”
爹爹臨死前再三囑咐過她,若是幾個王爺中有意者想要納她為妾,定要以燕王為首選。雖然她不知爹爹最終的用意,但她想虎毒不食子,爹爹如此囑咐定是有其中的道理。
“既然你承認自己是本王的人,那本王要你的處子之血,該不是什麼難事吧?”衛如畫眼中流轉著些許不耐,冷冷道。
什麼?要她的處子之血?
一瞬的時間裏,樓傾歌腦海中一片空白,就連雙眼也好似瞬間失去了視覺,耳朵也失去了聽覺。
直到衛如畫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娶你,隻是想要你身體中的處子之血,若是你能乖乖給本王,本王一定讓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