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我馬上就好。”九卿開口。話一說完，她才驚訝的一愣，咦，她會說話！
嬤嬤點點頭，“三小姐，老奴來服侍你。”或許是在心裏不停地念著，不停地念著，念叨的太久了，以至於當九卿真的說話的時候，她仿佛已經習慣了。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老天，老天保佑啊！九卿小姐會說話了！小姐說話了！”嬤嬤高聲叫著，仿佛是見到了神仙，激動地大喊。
“什麼，三妹妹會說話了？”門外的公儀栕一下子跳了起來，推開了門，眼神全是激動和欣喜。
九卿怯怯地看著這個忽然闖進來的陌生少年，手指攥緊了被角。
公儀栕這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就算是親兄妹，大清早的，闖進人家房裏也不太好。
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三妹妹，你先好好休息，我，我先出去了。”他一向無法無天慣了，十四歲的他不是沒有偷食過禁果。隻是在看見九卿的刹那間，他有些失神。明媚的光線打在九卿的頭發上，給她漆黑的發絲鍍上一層金黃，或許是因為剛坐起來的緣故，她的衣衫半露，雪白的肩膀如聖潔的雪花，讓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動。他搖了搖頭，亂想什麼呢？這是三妹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看來最近爹爹回來以後沒有找過姑娘，有些虛火無處散發啊。今晚，是時候悄悄溜出去，去看看嬌兒了。
九卿縮在被窩裏，不動。嬤嬤俯身抱起她，“三小姐，剛剛那是大公子啊，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和他在一起的麼？”
九卿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嬤嬤見她張了嘴，卻又不說話，急了，“三小姐，怎麼了？”
九卿搖頭，用手指了臉盆，做了個擦臉的動作。
嬤嬤急忙把臉盆端過來，著急地問，“三小姐，你沒事吧？”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
待全部梳洗好，九卿望著鏡子裏自己的這張臉，有些呆愣。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有一種陌生感？這是怎麼了？
“三妹妹，走啦。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公儀栕在門外喊著，心裏不住的著急，從小到大，他可從來沒有遲到過。他才不想遲到，特別是王夫子的課。那個老妖婆……公儀栕恨恨地想著，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該來禍害他們啊……憶及曾經上課的種種，公儀栕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妹妹，好了沒有？”他焦急地大喊。
九卿推開房門，緩緩走了出去。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有一美人，婉如清揚。妍姿巧笑，和媚心腸。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
公儀栕把從小到大讀過的詩句一一的想了一遍，發現竟沒有一句可以配得上眼前的，自己的三妹妹。
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麵，卻好似第一次初遇。
真的宛若清揚，當真傾國傾城！
公儀栕有一種想把她藏起來，永遠藏起來，再不讓別人看見的衝動。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亂想什麼，這是三妹妹，三妹妹！
“三妹妹，你真的會說話了麼？”公儀栕忍不住問道。
九卿緩緩搖頭，她也想，隻是，終是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