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文雅一點,那叫如廁!鄉野土人!”李秀連一臉嫌棄說。
“上茅房那就叫不文雅,我還沒說撒尿呢!我就粗人一個,隻仗著爹爹有兩個錢混進了宮,趕明個兒,托個關係出宮去就不回了。”夢清說完蒙頭蓋上被子,準備睡去。
“哼,真是沒規矩又沒出息!你以為這皇宮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嗎?這選上的小主,一部分被皇上看中,直接做了妃子,一部分有些身份地位的被皇上賞賜給皇親國戚,最後剩下來沒有被皇上看中的,過個好幾年才能出宮,到時候已經老了,就嫁不出去了。”她說。
夢清見她說的也有道理,便說:“話是這樣說的沒錯,若是能回家自然好,若是不能回,隻好任命當一輩子宮女!”
夢清倒頭睡下了,心想著明日無論如何也要見到老佛爺或者是三爺,夢亞怕是再這樣下去,撐不了幾日了。
那李秀連見夢清睡著了,也不再說話了,倒是心想著:這真的是個怪人,不想當妃子卻進宮選秀,還不希望自己被選上,說話粗魯沒規矩,完全不像個大家閨秀,怕是被哪個地方官吏冒充其女兒送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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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雪有一丈深,出去走動都是難事。
儲秀宮的公公們帶來了狐狸毛做的的圍脖給小主,說是天寒地凍的,這皇後娘娘心疼各位小主,將上供的雪狐的毛皮做成圍脖給小主們取暖。
為表示自己的知書達理,母儀天下,皇後做這些不過是裝裝樣子,表示表示大方,其實就是做給皇上看的。
夢清圍上圍脖,感覺不像之前那麼冷了。
那李秀連倒是很不樂意,嘴裏埋怨:“皇後那老女人裝得倒是大氣的,不過我可戴不了這東西,一股子騷狐味兒。”然後就把她的那條扔給夢清了。
“你要收收你那脾氣,這是皇後給的,這宮裏還歸她管著呢!何必如此,被一些人傳出去豈不是又有什麼七嘴八舌的流言。”夢清說。
她很是不屑,說道:“怕什麼,如今我是皇上欽點的小主,不久之後自然就是妃子,若是皇上寵我,到時候就連皇後見了我,估計都要禮讓三分。”
瞧她得意的神情,還沒有當上妃子,就想著怎麼和皇後鬥了。
夢清不說了什麼了,想著自己要去見三爺一麵了,本來想去慈寧宮見老佛爺,但一來二去沒有理由,一個小主要去見老佛爺,這如何進的了慈寧宮。
她打聽了一下,這儲秀宮外麵有個禦花園,是給小主們賞花的,但如今滿地白雪,一片荒涼,小主們自然也沒有什麼理由過去走動,就成了個廢園。
去上書房必經之路就是要路過這花園南邊的一條路。
夢清琢磨著,這幾日打聽,太監說阿哥們每日會去上書房讀書。
她隻要等在那花園一角,若是見到三爺一麵就行,他定會幫她的。
清早醒來,也不管腳下那一丈深的積雪,不管那呼嘯過耳畔的寒風,夢清披了件白色如雪的鬥篷,就獨自一人進了園子。
深一腳淺一腳,仿佛隨時會被雪裏的石頭磕倒,被滿天的風雪掩埋。
園子裏空無一人,蕭條的很。
夢清找了一處堆滿雪的灌木從,躲在後麵,瞅著這來回的路人。
宮女太監偶爾有幾個經過,幫夢清打探消息的太監說,一般都是天亮的時候,阿哥們會陸續經過,不過今日天冷風寒的,阿哥們估計都坐轎子,雖然皇上是要求他們步攆過去,以顯示對待求學的誠心。但如今這天氣,厚厚的積雪,腳踩進雪裏很難拔出來,皇上自然是放寬要求。
夢清這心裏琢磨著,若是這三爺坐在轎子裏如何看得見她,於是徒手就從懷裏掏出銀簪,想那日三爺替她奪回,他應該不會忘記。
夢清將銀簪插在光禿禿的積雪覆蓋的柵欄上,想著一會兒若是見著轎子過來就學幾聲貓叫,那阿哥們自然好奇探頭出去看,三爺見著那銀簪便知道是她。
隔了一會兒,幾個阿哥的轎子一並過來了,她將銀簪插好,躲在灌木底下,學著貓叫。
“這園子哪裏來的貓呀?”有兩個阿哥似乎掀了簾子,看向園子這邊。
接著便聽見那八爺胤禩戲謔的聲音,說道:“什麼貓,分明就是人嗎?故意在這邊裝神弄鬼的,估計是這後麵儲秀宮的小主不安寂寞,在這兒學貓叫引大家注意呢,哈哈!”
其他幾個阿哥也哈哈笑了起來。
“隻是這天寒地凍的,那小野貓怕是凍壞了不成?”十阿哥胤誐繼續陶侃。
其他爺笑的更厲害了。
夢清躲在雪堆後麵,惱羞成怒,氣死她了!竟然把她說成勾引他們的野貓!就八爺那一張損死人不償命的嘴,多少醜話都能說得出來。
過後,眾位阿哥紛紛而去,三爺卻是始終未曾見著。
後來問小太監打聽,三爺的側福晉梅格格臨盆沒幾日,皇上特許三爺這幾日在家陪著福晉。
小太監見夢清有些心灰,說道:“不急,明日你再去,三爺總是要去的。”
此刻夢清心急如焚,一方麵每日小主都要進行禮儀學習,要是缺課會被嬤嬤責罵,還有這如今三爺喜得貴子,正是開心之時,她有事拜托他,怕會打擾他們一家人,於情於理自然是不合適,可夢亞那憔悴的樣子,挨不了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