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散落在這一個名叫烏拉西的小鎮上,街道上早已有了人煙,許多身穿各色長袍和盔甲的人在街道上疾步行走,他們有些手上拿著箭矢,有的拿著長劍,還有長袍的人手上則拿著一根或短或長的棒子,鮮有的棒子上麵鑲嵌著一顆寶石,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結伴滿載而歸。
街道兩旁都是一些西式的房屋,店鋪臨街而設,好不熱鬧。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在一個小弄堂裏麵,陽光找不到的角落,還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她就這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身體上衣服破損的地方全是一些傷口、烏青,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了,若不是胸腔還有微微的起伏,任誰也不會覺得她還活著。
整一個小弄堂都顯得十分安靜,黑暗繼續籠罩著這一條弄堂,偶爾有些個衣衫襤褸的人經過,也不會過多的注意到她,注意到的也是打著撿漏的注意,想要從她的身上翻出什麼還算值點錢的東西,卻偏偏隻有手指上的一個被血液浸透的戒指,黑不溜秋的樣子,怎麼拔也拔不下來。
“嗯……”原本一動不動的身體忽然間動了一下,手指上原本黯淡的黑色戒指顯得更加的黯淡,而她身上原本駭人的傷口卻仿佛痊愈了一般,隻有嫩白的皮膚,絲毫沒有受傷的感覺,她漸漸的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頭頂的天空是一片灰黑色,陰沉沉的,沒有一絲的生氣。
依洛西麵對這片天空沒有一絲驚訝,每次晚上她的夢裏麵都會看到這樣的天空,這一次也一定一樣,這個和她夢中一樣的場景,灰黑色的天空下隻有一座孤零零的橋,用石頭鋪成的橋麵顯得尤其的破舊,仿佛下一秒就會塌下來的感覺,整一個畫麵都顯得那麼的寂寥,讓她心裏也產生一種小小的孤獨感。
所以她對自己身上毫發無損,甚至連皮膚都是無比的白皙沒有任何的感覺,在夢裏麵都要被別人打得體無完膚的話,也太無奈了一點,依洛西心裏有些小小的難過,但也僅僅隻有一瞬間而已,這樣的情緒很快就縮了回去,隻剩下了平靜,她因為父親是一個酒鬼,母親又臥病在床,他們從來就不會理會她,不管是被其他的小孩子欺負還是被別人搶了錢。
從小她就自己照顧自己,在一家小小的酒吧裏麵給客人送送酒,替老板唰唰碗筷,再給別人帶帶路,也能夠勉強的維持溫飽,還要偶爾給父親貢獻一點酒錢,給母親買一些廉價的藥水,他們一家三口都生活在這個小弄堂最裏麵最潮濕的貧民窟裏麵,更被貧民窟的人所看不起。
在她進入夢裏麵之前,她剛剛領到了酒吧老板給她的這一個月的工錢,但是狗三他們幾個人就和算準了時間一樣,把她攔在了一個角落裏,讓她交錢。
狗三他們幾個人是貧民窟的一霸,雖然才隻有二十幾歲,但是因為據說狗三和那個小貴族有關係,所以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們幾個人,但是這些錢是她下個月的生活費,如果交給了他們,她就沒有錢了,所以依洛西隻是緊緊的抱著她懷裏的小錢袋子,任由他們幾個人拳打腳踢的也不反抗,慢慢的她就失去了意識,估計錢袋也被那幾個人搶走了。
現在她還活著嗎?依洛西沒有思考這個問題,但是她明白,她就這麼活著也就活著,死了也就這麼死了,好像在她看來生和死沒有什麼區別一樣,在死以後還能夠看到她夢裏麵的橋,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是開心。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這一座橋,以往每一次她想要走近這一座橋的時候,都無一例外的會醒過來,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她成功的一小步一小步的邁向了那一座橋,這個世界除了她腳踩在沙地上的聲音以外,寂靜無聲,連一絲風都沒有,讓她有些恐懼。
依洛西才隻有十一歲而已,但是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她看上去和七八歲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差別,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樣的是,從小她就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不是自己一般,而且不管是看到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的驚訝感,這樣的感覺她一開始會和自己的父母說,但是說了幾次以後,父母根本就不理會她,她也就沒有地方說了,因為她並沒有其他的朋友,最後隻有每一次在夢裏的時候,遠遠看著這座橋,和它說話,它不會笑話她,不會嘲諷她,更加不會捉弄她,所以在依洛西心裏麵,著一座橋無疑就是她的朋友。
這一次終於可以慢慢的靠近它了,這樣的事實讓依洛西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種難以言狀的興奮,她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除了平靜以外可以維持如此長的情緒,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