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世(2 / 2)

接下來的日子,李茂盛這個畜生發現每次給我們的飯食太多了,是我們三個人吃,所以他就把你弄到他們家去給他放牛,那樣不僅給的飯少,而且你還能給他們幹活,一舉兩得。不過,他還讓我在他們家裏做點縫補漿洗的活,以維持我和嵋才的生活,這算是他一生做的最大的善事吧。

也就是這次洪水,李茂盛把村裏的土地全部都搶了過來,歸他自己所有,讓全村的人給他當牛做馬,伺候他們家一群惡鬼。這也是全村人都對你的身世隻字不提的原因,他們都怕得罪李茂盛失去了飯碗,你也不要怪大家,大家也是沒有辦法。”

“對了”,吳母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我聽說你爹媽帶來的包袱裏還有關於你身世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這件事隻是聽張狗腿在喝醉的時候說過,他說包袱裏好像還有個什麼盒子,好像挺珍貴的。但是不知為什麼卻打不開,李茂盛也找過很多人試過,可是都打不開。而且那個盒子特別結實,錘子也砸不開,放在火爐裏也煉不化,沒人知道什麼材料做成的。而裏麵的東西大家也就更不知道了,隻不過這些都是聽張狗腿說的,是真是假還不一定。”

吳母頓了頓,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臉對林楓說:“楓兒,這就是你全部的身世了。伯母理解你聽完後的反應,你是不是現在就恨不得把李茂盛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碎屍萬段。

但是伯母希望你理智一些,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所以,你現在要忍,忍到以後有能力了再去殺他也不遲。現在如果你去,隻能是送命,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更沒臉麵麵對九泉之下你父母的亡靈。所以,你必須答應伯母,待會兒回去之後,就跟什麼事情沒發生過一樣,好嗎?”

林楓呆呆地看著麵前一明一暗跳動的燈火,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想哭哭不出來,想罵罵卻又不出口,感覺自己像窒息了一般,仿佛整個天地間沒有了自己可以呼吸的空間。

確實,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如此淒慘的身世讓誰都是無法接受的,沒想到自己整日麵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不能弑之以慰逝去的靈魂,相反,卻還要整日整夜的賣命為他斂金聚財,這樣的命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無情的。

吳母聽見林楓不回話,摸索著伸過手來抓林楓的臉,“楓兒,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裏憋壞了身子,你要是再因為這個三長兩短的,你說我死了之後怎麼安心到九泉之下見你的父母和你死去的伯父啊!”

這時,隻聽“哇”的一聲,林楓沒哭,吳嵋才倒是伏在自己母親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他這一嗓子把嚇了林楓一跳,把他從思緒的深淵拉了回來,他喉頭動了一下,說道:“伯母,您放心吧,我不會去做傻事的。”但林楓說這話的時候拳頭卻攥得緊緊的。

吳母聽他這麼一說,略鬆了一口氣,又說道:“那好,既然這樣,那你就在我麵前發誓:三年之內不準去找李茂盛報仇!”

林楓一聽這話,有點猶豫了,三年啊,三年的時間對於自己一個背負這父母深仇大恨的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折磨和考驗啊。

吳母見林楓有些猶豫,突然起身又要給林楓磕頭,“楓兒,就算伯母求你了!”說著竟然真的給林楓磕起頭來。

林楓趕忙一欠身,扶住吳母,說道:“伯母,您千萬不要這樣。我答應您就是了。”林楓舉手發誓道,“我林楓今天對天發誓:三年之內決不找李茂盛報仇,若違此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吳母一聽,趕緊捂住林楓的嘴,沒有讓他再往下說下去,說道:“好了,別胡說了,伯母相信你了。”然後吳母又轉臉對吳嵋才說,“嵋才,你也答應娘親,像你楓哥一樣,也是在三年之內不準找那姓李的報仇,聽見了嗎?”

吳嵋才是個直心眼兒,又是個極孝之子,對母親的話不敢不聽,說道:“娘,那我第四年能殺嗎?”

“隨你,隻要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就行,那時候為娘的就不管你了”吳母道。

“那好,改日孩兒找個師父好好學本事,爭取早日將李茂盛這個死狗殺死為爹爹報仇”吳嵋才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