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江河水把手掌往前一亮,“今天我請你。不過,想跟我喝酒得守規矩。”
“不就是先幹三杯嘛?成!”楊衛華拎起那小半瓶酒,“唉吔哥?你也太猛了點兒吧?”說完立馬又去櫃台裏拿來瓶二鍋頭。
江河水看著他連飲三杯,“行,夠爺們兒。”說著又給他斟滿一杯,“來,咱哥倆正式走一個。”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楊衛華抹了抹嘴,“哥,真羨慕你啊。我下崗的時候,全麻瓜了,那會兒一點希望都看不著啊;就像天塌下來了似的,連死的心都有啊。”
“你現在不是過得挺滋潤嗎?”
二人杯來盞去的沒少嘮扯。興頭上,楊衛華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來:“哥?下晚兒我和你說的那個小娘們兒,真就忒漂亮,能讓你茶飯不思信不?純像電視劇裏的恁個‘紫薇姑娘’。”
“你小子,純屬溫飽思**啊。你們這些做老板的是不是都好這一口?”江河水說話顯然有些不利索了。
楊衛華“嘿嘿”笑了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你倆一前一後的,我尋思有啥說道呢?”
江河水瞪著楊衛華,“瞎胡謅。這話好說忒難聽,可千萬別讓你嫂子聽見嘍。”
“聽見了也沒人信那,”一個女人的聲音。兩個傻爺們兒同時抬起了臉,全然不知啥時候蘇春豔竟站在了一旁。她身著淺藍色的連衣裙,入時得體;雖已四十出頭,卻咋看都才三十好幾,沒有絲毫的賣萌之嫌。
“哎吔媽呀!嫂子啥時候來的?”楊衛華尤為興奮,連忙站起身來:“坐,坐下一起喝點兒唄?”說話間,兩隻眼睛不失時機地看著蘇春豔胸前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兒。
蘇春豔朝楊衛華點頭笑了笑,然後看著不冷不熱的江河水說:“咋的?還亮上肌肉了?小樣。”她總喜歡把話反著說,尖齒利牙、心直口快,凡認識她的無人不知。她索性挨著江河水坐了下來。
江河水側臉瞥了她一眼,“你來湊啥熱鬧?不好好在家呆著?”他想起了剛剛參加完高考的兒子——這小子這陣兒指定是守著電腦入了迷。
兩口子像是在逗哏。楊衛華借著酒勁兒興致勃勃,拿隻酒杯為蘇春豔斟滿了酒……。蘇春豔平時不怎麼喝,一旦喝起來,絕對不輸給任何老爺們兒。
蘇春豔連喝三杯,然後用白嫩的手往嘴裏扔了幾粒花生米。“我說,你還真愁往後閑著沒事兒幹呐?你看人家衛華,現在過得該有多滋潤哪?”
“可不是咋的?我哥你也真是的,你又不是下崗,多美的事兒啊?一般人八輩子都修不來,還老覺得不痛快。”楊衛華麵對江河水投來的目光,“是我哥告訴我的。那不都是好事兒嘛?”
楊衛華憨然笑了笑。江河水淡定地端起了酒杯,“行啊,今天興許是個好日子?來,咱接著喝。”
“今天就是個好日子!嫂子?今兒咱喝個痛快的。”楊衛華見蘇春豔隻是就點兒花生米,一直也沒動筷子:“哦,我想起來了,我哥向來最得意我這兒的熏雞。你倆等著。”他說著便執意去了廚房。
江河水見楊衛華進了廚房,這才正臉看著蘇春豔,眼神兒滑到了她的胸前:“老娘們兒你多大了?往後出門穿點兒正經的行不?看把你給嘚瑟的。”
蘇春豔“哼”了一聲並不介意:“老娘天生麗質。嫌我不正經就去‘阿富汗’換一個來。那兒的娘們兒平時隻露倆眼珠子,捂的可嚴實啦。”
江河水亦“哼”了聲,“好賴不知。”
“臭老爺們兒假正經。”蘇春豔又頂上一句。
江河水被她頂的無話可說,幹脆將臉側向一邊不理她了。
快二十年了,倆人就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玩笑歸玩笑,不火不惱比啥都好。蘇春豔知道自個兒男人的秉性,也時常用心去疼他。
“跟你鬧著玩兒呐。”蘇春豔用手在他幹瘦的背上拍了拍,“趕緊把衣服穿上,別著涼嘍。”
江河水似乎並沒有聽到什麼。難怪有人常常當著他的麵兒,說他患有審美疲勞症,有這麼好的老婆都不會去珍惜。
“瞧你小心眼兒,”蘇春豔起身去拿紙箱上的T恤衫。這時,紙箱發“咚咚”的兩聲響,接著又是兩下。“這紙箱裏裝著啥呀?”蘇春豔好奇地打開了紙箱蓋,“唉呀媽呀!”無不令人驚悚的一幕讓她頓時魂飛魄散、一連倒退了好幾步。
江河水也被她的尖叫驚愣了,“咋的啦、一驚一乍的?”他身不由己的站立起來。
蘇春豔滿臉驚恐、用手指了指那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