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祥雲難得回來一次,蘇春豔對於他的突然現身本來也是挺高興的。可此時她看著盛祥雲直刺而來的目光,心中頓時燃起一股無名之火,怒氣直衝腦門兒。
“你甭用這種眼神兒盯著我!?我看你是想你二哥把腦袋想壞了!”蘇春豔毫無修飾地忿然道,使整個屋裏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盛祥雲不知所措,難免有些尷尬和委屈。
“不行!”蘇春豔又將矛尖直刺江河水,“今天就當著大夥兒的麵兒,咱得把事情弄明白嘍。不然,別人都以為是我斷了你個王八犢子的奶呐——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說?”她的話沒有絲毫的餘地。
不知其裏的人都將目光投射到了江河水的臉上。江河水心裏一陣緊張,生怕蘇春豔將自己的秘密抖落出來,無奈隻能賠著笑臉兒。“有啥好說的?今天是孩子的滿月之喜,你就消停點兒吧?啊?”
“放你媽的屁!”蘇春豔粗口蠻橫,一口氣將他“扶貧結對”的事兒抖落個底兒朝天。“眼下哪個當官的缺錢花?整個集團就屬他窮嗖嗖的,還總愛瘦馿拉硬屎。看著他成天卷著旱煙抽,你們尋思我好受啊?別老以為隻有你們才疼他。”她的語氣漸緩下來,嘴唇嗡動著哭出了聲。
江河水無語隻能唉歎,“讓個老娘們兒保守秘密,我他媽的真算是傻透了。”他自言自語道。
盛祥雲聽後亦感理屈有過,於是說了些好聽的算是賠了罪。經大夥一陣好言相勸,蘇春豔總算平靜了下來。他看著小隨緣,“這小東西還是個富貴命,七八十元的奶粉根本不好使,非近兩百塊的不行。光這奶粉,一個月就得銷去將近一千元。”
老爺子此時開了口:“老三是黨員,扶貧結對子是他分內的事兒。往後他有啥難處,你們兄弟幾個得幫襯著點兒。”他是老黨員,有黨性。
“這話我不愛聽。”江河山對老爺子的話頗有微詞,“黨員咋的啦?哪個當官的不是黨員啊?哪年的三公消費不是超萬億啊?媽的,省下個零頭那些孩子啥都有了。”
“行啦,你說的咱都夠不著。今兒是我姑娘的滿月之喜,別把話扯遠嘍。”他又開始勸起酒來。
盛祥雲勸江河水,“二哥,你往後少喝點兒,特別是煙——那老旱煙都上輩子人抽的。寧可少抽點好的、喝點兒好的。不然,你這小身板早晚都得完蛋嘍。”
“你給錢哪?”蘇春豔瞪了祥雲一眼。
大夥都能看出來,蘇春豔的言語和表情八成都是善意的。屋裏的氣氛又恢複到了起初,……
彌月家宴散盡了。小隨緣將來一旦看到定格在今天的照片時,一定會感到無比的美滿和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