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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盛祥雲起來做早餐,一打開房門就感到了一股濃濃的煙味。再推開小林子的房門,屋裏更是煙氣熏熏。隻見他仍舊坐在那裏,光著膀子抽著煙,煙蒂將一個鬥大的煙缸塞的滿滿的。
“瞧這煙讓你給抽的?”盛祥雲將客廳的窗子全都打開後又回到了他的房裏,“咋的?嚼巴一宿兒了還沒嚼出啥味兒來啊?”她看見那張紙上還是入黨申請書幾個字,屏幕上鋪滿了那個“範本”。
小林子伸了個懶腰,“嚼巴出來了。可我總想弄點自己的啥玩意兒?就是不上路。”
“說你點兒啥好呢?平時看你挺精明的,這時候咋就木了呢?人家寫的那可是精典,你隻要讀懂了、抄一份不就得了嘛?”盛祥雲提醒了他,然後端起煙灰缸準備將煙蒂倒掉。
“可不是咋的?”小林子茅塞頓開,“別說讀懂了,現在我還能倒背如流呐。”
盛祥雲又從地上撿起幾個中華牌煙盒,“你看這大中華讓你給抽的?一根就是好塊錢,還倒背如流呢?我看你要是到了黨內,比那些貪官還要腐敗。人家貪官有錢低調,誰也不敢像你這樣亂花。”
小林子自知理虧沒有出聲。是啊,是有點太奢侈了,他心裏想。
盛祥雲見他沒說啥,也覺得一番話重了些,於是關切地對他說:“行了,先洗洗吃了飯再接著寫。姐給你做早餐去。”
小林子一晚上“沒上路”,卻抽掉了三包“大中華”。一支三元錢就是一百八,既使每天隻抽一包,一個月也得將近兩千元塊。這兩千元若擱在一個普通家庭會怎樣?放在田秋香或李老師的手裏又如何?在他的記憶中,江河水生平隻買過一包“大中華”和一瓶芧台酒,還是祭奠他的老班長的。即使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他依舊把最好的東西送給了別人……小林子不敢再往深處想了,因為他一個月的生活費就足以讓田秋香過上一年的小康還有餘。難怪一宿沒上路?原來自己始終都還遊走於人生的青澀與榮華富貴之間。在江西,他割舍了身上那些炫富的玩意兒;現在必須管住自己的嘴,否則啥時候都上不了路。他宛如跳出了一個怪圈、找到了方向,心裏一陣輕鬆愉悅。
早飯後,盛祥雲要去醫院了,出門時對小林子說:“啥時候把你的嘴管住嘍,就算是修成正果了。接著寫吧,姐走啦。”
小林子笑了笑,毫無倦意的樣子。他開始按照盛祥雲說的動起手來,而且一氣嗬成。當寫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才深深地感到:訴諸筆端的那可字字都是千鈞、句句豪壯,任何華麗的詞藻都是無以複加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猶如一件偉業告成般的神情,看看手表快十點了,於是打算先去公司一趟;下午再去醫院,順便將申請書交給江河水,讓他簽字畫押。昨晚到現在,為了避免幹擾,他的手機尚處關機狀態。打開一看,發現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公司打來的,其中還有一個是江河水的。他先給江河水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不是江河水,而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那男子讓他立馬去醫院,二話沒說就關了機,口氣不可置否。
“這是誰呀?一點兒禮貌都不懂。”小林子雖嘟囔一句,可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到了醫院可讓他吃驚不小:一大家子都擠在了病房裏,個個喜形於色,其中一個陽光灑脫的年輕人讓他打量了好一陣。他終於認出來了,“這不是懷軍嘛?”
“你好,老叔。”懷軍叫了句便上前擁抱住了小林子,眼淚頓時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