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床上的枕頭迎麵砸來,鴨絨枕頭,不會疼,這是親閨女。
“你說的是什麼昏話?死丫頭,你這是要氣死我啊!我先打死你……”
伴隨著畢媽媽這句話,鴨絨枕頭從畢大小姐腦門上掠過,落到與衛生間隔間的牆壁上,然後,受地心引力的影響,撲向大地的懷抱。
大地之上,是一尊半人高的花瓶,花瓶裏斜插一枝蝴蝶蘭。
“哐當——哐——”,花瓶歪倒,倒是沒碎,在木地板上磕絆了幾下,滾動了幾下……
衛生間的門,“哐”,從裏麵打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衝出……
“別打她!”
義薄雲天的小馬同學,怎麼可能繼續窩在衛生間裏,任由心愛的女神被如此大的動靜毆打?親娘也不行啊!
畢大小姐覺得自己也可以去死一死,盡管擋在身前的那道身影還挺強壯的。
畢媽媽瞠目結舌,在半空中揮動的雙手已經定格,就那麼呆嗬嗬的,看著從自家閨女裏間屋突然降臨的男人。
小馬同學在看到倒地的花瓶,和依然盤腿坐在床沿兒的畢媽媽的時候,也終於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不合適,出現的時機不合適,出現的姿勢,更加不合適。
房間裏,霎那風平浪靜。
不對,這種平靜,其實更應該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凝重,是黎明到來之前的極度黑暗。
終於,有了動靜。
“我靠!”畢大小姐扶額,後退,身子軟綿綿靠向了後牆。
“你是誰?”畢媽媽的高嗓門也找回來了,那嗓門何止是高啊,竟然還透出了幾分亢奮。
可憐的義薄雲天小馬同學,此刻雙腿有些支撐不住身子似的抖瑟,他回頭,看向畢韶華的眼神如一隻闖禍的小獸,姐兒,我能說話嗎?
你都有破門而出的勇氣了,說話的時候倒想起來征詢我的意見了?
畢大小姐徹底輸給了義薄雲天,她不下指示,連個暗示的眼神兒都欠奉。
隨你們去吧!
義薄雲天的小馬同學,漲紅了臉,一手撓著頭,尷尬的自我介紹:“我叫——馬貴福,是——華姐的——朋友。”
他再次扭頭看了畢大小姐一眼,這次,沒說錯吧?
“朋友?”畢媽媽聲音驟然拔高,雙腳落地,蹬上鞋子,身子往前衝等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小馬同學撤回頭來,登時激靈靈一個哆嗦,脖子也是本能的一縮,哎吆親娘,這是要來生擒咱的吧?
躲在人家親閨女的衛生間裏麵,那就是登徒子的行徑對不對?
“哎吆吆……”,畢媽媽已經衝到了小馬跟前兒,畢韶華眼睛一閉,小馬同學脖子一梗,腦袋一伸,大不了,隨便您老人家狂毆!
“哎呀呀,這孩兒——嘖嘖——”。
貌似,畫風不對啊!
畢大小姐睜開了眼睛,小馬同學也沒等到預料中的劇痛,遲遲疑疑的,看著戾氣全消,眉眼含笑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