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安頓了楚英,與李老說明假裝稱病的情況,兩人總算團聚坐下來,敘敘舊,聊聊近來瑣事。
活到他們這把年紀,日子過得風平浪靜,李老有些家業,子嗣頗多,聊了聊新添的孫子,再就沒了新鮮事。李老對楚英十分好奇,雖然阿楠聲稱楚英是老爺爺的侄孫女,但他覺得楚英出現得突然,以他們無話不談的多年友情,沒道理不知道侄孫女這回事。
老爺爺歎氣:“我所知甚少,隻能告訴你,阿英與我非親非故。救她之人,身份特殊,我不能多問,當年正是因為知道太多,落得如今下場。”
李老眉頭皺緊,沉聲道:“莫非來自京城那邊?”
老爺爺憂慮點頭:“有可能。不過你我早已脫離那些人,應該與那些事無關。”
“不對!”李老忽然僵直,恐慌道:“救楚丫頭那人為何找你?你躲了二十餘年,改名易姓,隱居山野,怎麼專程找上你?”
“老友莫慌!那人曾短居般陽,在你我這裏診過病,抓過藥。那人也就二十餘歲,不可能認出我。而且,他將阿英送進山裏,托付我照顧,有不可告人因由,就算他猜出我從前身份,多半也不會泄露。”
老爺爺的推論有理有據,語氣平靜,李老回想當年大禍降頭時,這位好友曾冷靜指明出路,他選擇了信任。今天他仍然選擇信任,因為沒有當初的信任,他不會坐在這裏,子孫滿堂!
“我信你!”李老閉口不再談此事,轉到藍衣男子的問題上:“那藍衣公子什麼來曆?”
老爺爺被藍衣男子折磨不輕,提起此人就渾身難受,打個寒顫,悶悶不爽道:“我又不是神仙,一眼斷人身份!”
李老愣了愣,指著老友哈哈大笑:“混帳小子嚇怕你嘍~他有無可能做你上門侄孫女婿?”
“想也休想!”老爺爺大發光火,重拍案幾,花白胡子亂顫。“再讓我碰見他,非封了他口舌!”
“哈哈哈哈哈哈……”李老捧腹大笑,忽然,想起老友索要走的罕用藥材,怔怔道:“那些藥材,你不會,真要封口吧?”
老爺爺目露寒光,反問:“膽敢欺淩我家阿英,害老夫臉皮不保,這後果,你說呢?”
李老縮了縮舌頭,感慨道:“得罪小人,也莫得罪當世神醫!”
李老夫人敲門,端水進來,見丈夫談笑興致極好,笑了笑,使個眼色催促李老。李老撓撓頭,顯得為難,李老夫人氣息一沉,自己說出來。
“陳兄是自己人,弟妹就直話直說了。弟妹方才見了楚丫頭,打心眼兒裏喜歡,覺著楚丫頭和阿辰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陳兄也知道,阿辰去年戴冠,薄有才識,舉孝廉,入王宮擔任侍郎,目前尚未娶妻,有一家生子侍妾,溫順乖巧,尚未生育。陳兄若同意,咱們馬上挑選吉日,把婚事辦了!”
原來李老夫人給最寵愛的幼子李辰說親!
李老幹咳掩飾尷尬,他的夫人什麼都好,就是整天惦記愛子婚事,見到喜歡的姑娘就拉攏說媒。如果楚英真是老友侄孫女,可以考慮親上加親,但老友親自交待另有隱情,背後來曆莫測!以老友看重楚英的程度,這門親事十之八九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