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姬安興奮領取了任務,回到悅來酒樓喝兩口小酒,豪爽結賬,拽著悶葫蘆就往花街走。悶葫蘆易容成凶臉大漢,本身還是單薄,被姬安拽得無法反抗,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古怪的眼神形影相隨,他本來應該勸阻,但是似乎神遊九天,就由著姬安蠻力到底。
姬安太激動,一直來到花街牌坊處,才察覺手勁有點大,小心翼翼偷瞄悶葫蘆,見悶葫蘆猶自出神,鬆口氣,輕輕把他推醒。“常容兄,到地方了,該進哪一家?”
長安城不愧是大漢京城,花街的規模遠非郡國可比,順著牌坊往裏望去,寬敞馬路兩旁高樓林立,張燈結彩,人來人往,比那覆盎門外的集市熱鬧喜氣多了,好像人們白天蟄伏,太陽將要落山時分才開始出行活動。
天子腳下物華天寶,來花街遊玩的人個個不俗,有人富貴逼人,有人聲勢浩蕩,有人**桀驁……但很少有人像姬安和悶葫蘆易容的凶臉大漢,他們往路口一杵,很多人就不樂意了,揮手派人驅趕他們。
姬安更不樂意,小爺賞臉逛花街,是你們這些白臉家夥的榮幸,膽敢反過來驅趕小爺,活膩歪了!
就要動刀,悶葫蘆按住他的手,給出一個眼神。
“呸!爾等不配小爺動刀。”姬安輕蔑唾罵,按著眼神的意思回避。
三刻時後,同樣的牌坊路口,來了輛輕快馬車,走下兩名錦衣俏公子,一名是爽朗紅衣少年,一名是沉靜紫衣青年,他們的到來受到爭相招攬,可惜兩人早有定奪,直奔名氣最盛的怡紅院而去。
進到院內,紅衣少年被目不暇接的美人景象震撼,鬧紅臉,逃也似的找個清靜客房躲進去。紫衣男子倒是雲淡風輕,沒有跟著躲進客房,給些打賞,挑個落落寡歡的姑娘陪他行酒令,目光隨意掃量其他人等。
這個姑娘心不在焉,不時看向門口來客,過了會,眼睛忽然明亮,情不自禁站起來,歡聲叫道:“李公子!”
來的人白衣勝雪,俊朗孤傲,姑娘癡迷看著他,手裏的酒籌掉了也無知覺。
這人尋聲看過來,目光在姑娘身上輕輕一轉,停在紫衣男子身上。
似曾相識!
“坐。”紫衣男子輕淡命令。
姑娘想起已接了客,愁容再看李公子一眼,服從命令坐下,撿起酒令,強顏歡笑。
李公子皺了皺眉,朝另一邊走去,但就在這時,一個紅衣少年窘紅著臉快步走到紫衣男子旁坐下,他眉頭一挑,改變主意,朝兩人走去。
“啊!李公子!”姑娘失神掉落酒籌。
“大漢京城廣迎八方來客,兩位何不以真麵目示人,難不成在通緝之列?”李公子沒有理睬癡心姑娘,卻是目光冰冷對兩位客人打招呼。
“廢話少說!小爺受楚妹妹托付,會一會你這負心人!”紅衣少年正是姬安,見到任務正主李辰,窘迫的情緒立即被憤怒取代,手按佩刀就要替楚英砍了這礙眼家夥。虧他擔心楚英暴力,到頭來他才是真暴力。
李辰眯眼,冷聲道:“妹妹也是你能叫的!阿英的哥哥隻有一個,隻有李辰我!”
“就你也配!”姬安瞪圓煞目,唰地抽出寶刀。
千鈞一發,悶葫蘆按下他的手,他赤眼瞪過來,仿佛把悶葫蘆看成仇人。“攔小爺作甚!”
“你因何而來?”
“當然是砍……該死!差點壞了正事!”想起楚英交待的任務,收刀回鞘,怒氣發泄到食案上,一掌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