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聽故事。”一個八歲的卷發小女孩央求道,眨巴著她黑溜溜的眼睛。
凱塔正在灶台邊上熱牛奶。她穿著綠色羊毛外套,長袖利落卷起,邊攪拌邊問:“你想聽什麼故事呢?莫伊拉。”
莫伊拉看著媽媽的動作,把新鮮羊凝乳——這可是從昨天被屠宰的羊羔身上提取出來的——遞給她,說道:“就講講我們民族吧。”
“我們多布尼人已經在這個美麗的島嶼繁衍生息了很多代。我們祖先很早以前就離開南方那片遼闊的大地遷移這裏,早到都沒人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我們的語言在漫長的曆史中逐漸改變,尤其現在撒克遜人衝破我們的山崗堡壘,占領我們的公共莊園,更是加速了這種改變。但是四百年前來自一個叫‘羅馬’的地方的入侵者們更加過分。撒克遜人最多隻是侵占我們的土地,羅馬人卻完全視我們為下等劣民,鄙視我們的土地公有製,男女平等和宗教信仰。甚至,你可能會覺得好笑,他們之所以認為我們比他們低賤,是因為我們吃的東西與他們不同。”
莫伊拉將兩塊寬鬆編織的方巾平鋪在兩個藍釉碗上,凱塔小心翼翼地將鍋內熱氣騰騰的奶酪凝塊倒進其中。
“但是我們那時候並不討厭羅馬人,不是嗎?”
“因為我們厭惡戰爭——這與我們那些鄰居不同。羅馬人入侵時,我們發現相較於其他國家的誓死反抗,默默忍耐反而容易得多,無論是在不列顛島還是高盧的多布尼人都這麼認為。隻要他們任我們繼續祭拜克斯沃爾德丘陵的庫達神,或者西南方的密涅瓦·蘇利斯女神,我們就能容忍他們的入侵,甚至有時還能從中獲利。隻可惜,即使是這樣也還是有危險的——很久以前,我們靠近北海海岸的遠東同族就發現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