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貴妃從進宮到現在從來都沒有那種皮毛要剝離了身體的痛苦的感覺,就是當今皇上冷落了自己而去寵幸別的嬪妃的時候也從來不會有這種切膚之痛,看著床上昏迷不醒卻又一直說著胡話的兒子,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著血。
周貴妃摸了摸朱見深那滾燙的額頭,感覺熱度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高,心裏微微地鬆了口氣,緊接著鼻間傳來了一股濃烈異常的酒香味便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不悅地看著已經跪滿了一地的宮太監冷冷地問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酒壇子給端進來的?”
跪在地上的太監宮女聽後都不禁低下了頭,彼此間互相看了一眼,都從眼中看到了些須幸災樂禍的笑容。萬貞兒,哼,哼,看你還能夠橫行到幾時,現在太子生病了,恐怕就是想護也護不住你了吧。雖是如此,但他們卻知道最好不能由自己來揭發她,畢竟他們可都知道隻要太子殿下一醒過來第一個找的便是萬貞兒,若是知道是他們集體害她,那他們這些人定然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萬貞兒聽後微微地挑了挑眉,看著他們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眼中閃過冷意,既然是自己做的事就是承認了又如何,自己又沒做錯事,隻不過這承認也是要有技巧的。
吳太醫待探完了朱見深的脈搏,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笑道:“請皇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放寬心,太子殿下的燒已經降下去了,隻要有些驚了魂,想來醒過來了便會沒事了吧。”
萬貞兒聽後不由地勾了勾嘴角,真是想要瞌睡就馬上有個枕頭給遞過來,想著便低著頭跪在地上平靜地說道:“回皇上的話,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奴婢小時候聽坊間的人一個偏方,說是拿著烈酒擦身子不止能夠降溫而且還能夠殺死傷口上的細菌,奴婢當時也是看著太子殿下燒得厲害這情急之下才會用上這個方法,好在太子殿下的體溫是降了下去,若太子殿下真有個什麼不好,奴婢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說著便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鄭重地說道,“還請貴妃娘娘責罰。”
吳太醫聽著一道沉穩的聲音在寂靜地房中響了起來,心裏也不由地有些疑惑,畢竟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緊張的,就是自己在麵對貴人們的責問也免不了有些緊張,可是萬貞兒看著卻是一點都不緊張,她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哪。
跪在地上的大部份人在聽了萬貞兒的話眼中閃過驚異,低著頭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甘心,難不成就真的讓萬貞兒就這麼輕輕鬆鬆地過了這麼一關嗎?
顯然和他們這些人有同樣想法的還包括了周貴妃,畢竟她可不想就這麼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尤其這自做主張的人還是自己一直很討厭的萬貞兒,這次就是治不了她死罪,但好歹也得讓得讓她脫成皮下來自己才甘心。
隻要一想到這個大膽的奴婢居然會這麼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的寶貝兒子氣受,她就氣得不打一處來,因著自己這個兒子是個心善的,但好歹也是太子不是,怎麼能讓一個低下的奴才給他氣受?雖說皇後已經針對著這事已經對萬貞兒懲罰過了,自己再追究也還真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好在今天總算給自己逮著了這個機會,就衝著萬貞兒自做主張的行為,若是自己不做出什麼來,那自己還真是枉為人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