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越銘拍板,就選齊奇、魯達兩個人。但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全跟過去——旁觀。
任煒煒忍無可忍地指著他們道:“你們不能不講道理。”
“我們哪裏不講道理了,你叫我們選我們就選了。好兄弟學習,我們旁觀難道不行嗎?”
她找不到理由反駁,小臉氣得煞紅,重重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但是臉皮超厚的男生根本不在意,一個個把書本胡亂擺出來,好像在坐等饕餮大宴。
“……數學書第九十六頁、九十七頁的公式彙總背下來,例1—2、1—5、2—8……5—6全部熟練掌握;物理書……化學書……”她一口氣說了一堆公式和例題,然後看著他們淡淡道:“你們能弄明白這些題目,考試就不成問題,我先走了。”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捉弄我們也不用這麼明顯吧!”齊奇火冒三丈,分明答應了卻隨便敷衍,這樣的女生真是太討厭了。其他男生沒有說話,但眼裏表達出的意思和他一樣。
她對他們認真道:“我知道出題的大概範圍,那些都是考試重點,能熟練掌握的話,類似的題一定可以解出來。”
她這樣一說,大家仿佛吃了定心丸,但是胡越銘仿佛刁難一般說:“萬一我們還通不過呢?”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隻能說明你們已經笨得無可救藥了。”
“……”超想拍死這女人!
走出圖書館已經是晚上九點,她皺了皺眉,加快騎自行車的速度。漸漸開進一片平房建築。這裏的建築錯綜複雜,是由於居民胡亂擴建,而政府不加幹涉。曾傳出政府不幹涉的原因是這片地區再過不久就要拆遷,引起居民的極度恐慌,但許久沒有動靜,居民們也就釋然了。
任煒煒把自行車停在一塊透出昏黃燈光的窗戶下。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就聽到隱隱的嘈雜聲從門縫傳出。她的眉頭隨即擰緊,心中有一團火在膨脹發酵。深呼吸幾次才冷靜下來。
她推門而入,目不斜視地從正在吵架的中年夫婦身邊走過。女人臉上的怒火刹那間褪下,轉而浮上歉疚之色,“煒煒,媽媽把飯熱好了放在廚房,你快去吃。”
男人的表情也訕訕,“煒煒,爸爸從海南給你帶了香芋糕,已經放你房間了。”
“知道了。”她冷淡地應了一聲。
任家是一個六十平米的小平房,任媽媽為了給任煒煒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煞費苦心地隔出兩室一廳。
她一回到房間就開始做題,雖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木門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她聽到爸爸在慫恿媽媽投錢做一種保健藥品,風險小利潤高。任媽媽邊抹眼淚邊說:“你都做了多少保健品了,哪次不是投進的錢打水漂?這是傳銷,不能做啊!”
“說了多少次這是直銷,不是傳銷,而且這次不一樣……”
“你每次都這樣說,我們家根本沒有閑錢給你折騰了!”
“我們是夫妻,你為什麼不多相信我一點,我難道不是為了多賺點錢給你們娘倆享福嗎?”
“可是家裏真的沒錢了,煒煒的學費都是她努力學習得來的獎學金。我真的常常覺得非常對不起煒煒,我們一點做父母的指責都沒盡到。”任媽媽說到這裏忍不住低聲抽噎起來。
任爸爸的表情也頹敗下來。
作業本上的黑筆字跡被淚水暈散開來。兩行清淚從任煒煒的臉上無聲下落,她重重一抹,眼中迸發出果決的光芒,更加投入進學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