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他擔心和煩惱的是,自己的軍隊已經傷亡很重,士兵們的士氣也有所削弱,此戰過後,北部兵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恢複元氣。
這個時候,埃南羅和雷克納聯軍把一架架雲梯斜靠在內城城牆上,士兵們爭先恐後,蜂擁而上。
風楊一聲令下,城頭的士兵們從城頭潑下熱得滾燙的石灰水,很多敵軍的士兵爬到中間,被石灰水一淋,痛得忍不住一鬆手,從半空中活生生地掉下去,死於非命。但也有的即使被石灰水澆到,也死死地抓住雲梯,努力往上爬。還有扔大石頭的,把攻城士兵砸得頭破血流的。整個戰場上慘叫聲此起彼伏,真是慘不忍睹。
“他們好像是不要命的一樣。”索特忍不住說道。
“他們不要我們幫他們拿掉。”風楊略顯幽默地說了一句,但神色卻很凝重。
“撞破大門。”巴蒂命令道。
幾百個士兵抬著一根大木頭,直往城門撞,一次又一次,城門在猛烈的撞擊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嘿嘿,他們可不知道內城的城門是用精挑細選的大理石造出來的,甚至比城牆還要更為堅固。”索特微微一笑道。
巴蒂和雷克納確實都不知道這一回事,雖然他們也風聞這個城門非常堅固。確實,隻要是人,誰會在事先不知情的情況下,想到這個問題呢?
“紋絲不動?”雷克納看到大門好像沒什麼反應,不禁詫異地向著巴蒂說道。
“放棄撞門。”巴蒂見狀便下令道,接著又對雷克納解釋說,“看來這個城門是用特殊的材料製造的,而且應該已經被封死了。”
“我想也是,不然在幾百個士兵的激烈撞擊之下早就破了。”雷克納點頭表示同意。
城牆上的屍體又開始越積越多,“前進軍”的士兵連眼睛現在都幾乎成了兩個紅色的窟窿。他們仿佛聽不見對方士兵的哀鳴,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武器在對方身上劃出的口子,感受不到對方身上噴湧而出的熱血灑在自己臉上。
但,他們還沒有忘記、還依然知道怎樣殺死敵人,他們已經把殺人當成了一種習慣動作。大刀、長槍在一片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穿梭不已,在血與肉之中進進出出。
“不行,我爬不動了……”一個攻城的士兵兩股顫顫地嚷道。話音剛落,城牆上伸出一支槍,狠狠地捅入他的身體,又很快地抽出去。那攻城的士兵一時還沒有鬆開抓緊梯子上的雙手,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詫異,嘴角往上拉了一拉,好像是想笑,但卻笑不出來。他並沒有看清楚殺他的人的容貌,他感到對方的臉孔越來越大,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雷同於一片龐大的亮光。最後,他從半空中掉了下去,趴在地上,一隻手被壓在自己的身體下麵,另一隻裸露在空氣中,兀自微微顫動。一個攻城的士兵踩過他的背脊,他的手最後動了一下,終於永遠地靜止下來了。
“風楊團長,有士兵報告說我們的援軍快到了,現在離城不到五百米。”索特興奮地望著正在大聲指揮的風楊報告說。
“知道了。”風楊側過頭不以為然地答道。他心中以為所謂的援軍其實不過是他昨晚命令一個親信,讓親信帶領大概幾千個老弱殘兵和一些羸弱的馬匹出城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