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有利於千秋萬代。”西龍答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隱約也有點模糊了。
“千秋萬代?其實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今天我們解放了全世界,也許明天就有人又開始搞分裂了。而且,解放對某些人來說,會不會是另一種形式的壓迫和束縛?”
依維斯鄭重其事地說道。
“好孩子,別像個哲學家一樣,你想太多,會把腦殼想壞的。”這是一個可以說不可能有答案的問題,西龍隻好嬉皮笑臉地岔開話題說道。
依維斯嘴角拉了拉,不置可否。
“噢,我也想過,但作為將領,我隻負責指揮士兵打仗,其他的也隻好忽略不管了。但是今天是他們來侵犯我們,我們是被迫反抗的,說起來並非是在‘解放全世界’。”風楊表情嚴肅地說道。
“我?我隻知道要拚命,在戰場上不是殺死別人就是給人殺死。”索特看到他們三個人的眼睛都看著自己,便紅著臉說道,“這麼深奧的問題,我實在想不過來。”
“哈哈哈!”聽到索特如此率直單純,其他三個人一齊笑了起來。
“總統領,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過了一會,風楊問道。
“你對這裏的地形最為熟悉,而且又有與他們對陣的經驗,不必謙虛,你說說你的計劃吧。”依維斯側過頭說道。
“依屬下所見,雷克納和巴蒂現在必定不敢再來攻城了,但會一直駐守在周圍。為今之計,我認為,我們應該略微休息整頓幾天,然後主動揮軍進擊他們,給他們以沉重的打擊,讓他們不再在周圍虎視眈眈,不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退回他們各自的地盤。”風楊有條不紊地說道。
“風楊所言極是。實力是行動的基礎,現在我們軍隊的兵員跟他們相差不大,而且其中有二十萬人是生力軍,主動進軍對我們相當有利,改變戰局就在此一舉。我們還可以在打敗他們之後,乘勝追擊,直取埃南羅。”西龍侃侃而談。
“那就先按照風楊說的辦。”依維斯說道。心中也知道風楊畢竟是埃南羅人,抗擊埃南羅軍隊已經是十分無奈之舉了,叫他主動提出去攻打埃南羅就太難為他了。而西龍就不同了,曾經為佛都出生入死,結果卻換來了他的猜忌。要不是巴羅私自偷偷地放了他,恐怕他早就成了佛都的刀下冤魂了,對埃南羅自然是有一股怨氣了。
“是。”風楊垂首答道,接著離開了城牆,而索特也跟在他後麵,走了。
“我也去安置一下。”西龍望了望依維斯。
“噢。”依維斯點了點頭。
城牆上隻剩下依維斯一個人了,哦,不對,嚴格來說,應該是隻剩下他一個活人了熏因為周圍還有橫七豎八的屍體。
依維斯極目遠眺,落日一點一點地向著西方下沉,旁邊紅色的區域越來越小了,有時風吹過去,把籠罩在太陽上麵的烏雲拂散,落日剛剛沉下去的那一部分又裸露出來。那動作令人想起水裏的魚在嚐試著咬釣鉤上的餌,但又沒有上鉤時的情景,把水上麵的浮標弄得沉下來又浮上去。
太陽周圍的雲越來越黑,就像一堆火即將燃盡,火花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一堆黑灰。
終於,太陽徹底地沉沒下去了,大地一片黑暗,蟋蟀“唧唧”的叫聲更襯托出夜晚的寂靜。依維斯驀然想到,自從當了總統領以後,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仔細觀看過落日了。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在這一刻,依維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個詩人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