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舟聞聲趕至,赫然發現高牆之上,站著一位全身漆黑的人。那人背光而立,宋筠舟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看從他足下影子來看,顯然他是人非鬼。
“宋三公子……宋三公子。”
來人雙唇一啟,發出的聲音沙啞難聽,有如被鈍鋸擱在朽木上反複的磨,宋筠舟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凝目問道:“你是何人,尋宋三公子所為何事?”
“我受人委托而來,要給宋三公子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宋筠舟沉聲道。
“哈哈哈,好東西!”聲音落處,那人便旋身躍回了牆外,不過半晌,便有一道雄渾之力,轟然破開了厚牆,同時刻,一黑漆巨物竟隨著破牆的力勁,雷霆萬鈞般衝向宋筠舟的麵門。
宋筠舟一驚,雙腳急速倒退,同時騰起內力,雙手憑空化開一個大弧,卷起一身氣勁,削弱了龐然巨物的衝勢。轟地一聲巨響,巨物重重落地,震起一陣沙石。自滾滾煙塵中睜眼時,那人已經無影無蹤,隻留得一個破開的大洞嘲諷般地麵向宋筠舟。
“什麼狗屁!”宋筠舟啐了一口,收回視線落於這龐然大物上,赫然發現這東西竟是一副棺材!
“公子,這……這這……”棺材何其之重,尚得兩人合抬,而來人竟能憑一己之力將厚牆打開一個大洞,並將棺材扔到宋筠舟的麵前,這是何等驚人的臂力!
“打開來。”宋筠舟努了努嘴,宋詞隻能乖乖地忍著發麻的頭皮,費力將那棺材推了開來。
棺蓋轟然落地,兩人同時拉高了脖子朝棺材內一看,瞬間大驚失色,棺內放置的赫然是一具赤身裸體的無頭男屍!
宋筠舟臉色一僵,二話不說,立時讓宋詞請來莊內的仵作。
仵作到來,看了內裏的無頭男屍一眼,倒抽了一口涼氣,連連搖首:“怎麼這段時日如此多的命案。”
“什麼命案?”宋筠舟逮著仵作話中的信息,追問道。
仵作便解釋道,這幾個月內,莊內斷斷續續死過三個小廝,死得蹊蹺,查不出死因,隻聽說這三人在臨死前神情恍惚,且經常發呆,一發呆便是一個時辰,然後回過神的時候,就忘記自己曾經發過呆的事情了。而他在最近死去的小廝房內,找到了一樣很古怪的不知名藥物,當時他想拿去驗。但那時莊主,也即是宋筠舟的爺爺正好聞聲趕來,看到藥物後,莊主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是十分的驚愕,後來莊主便拿走藥物了說他自己去查,但至今都沒下文。
宋筠舟擰眉思索,揮手讓仵作繼續查探,他則細細思量這其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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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春風樓。
“你說,你想將輸予我的四季常青贖回?”秦燕樓一下一下地在桌上叩擊指節,漫不經心地看著坐在對麵的華雲。
“說‘要回’二字未免言重了,秦樓主,在下可是以十倍的銀錢,將四季常青贖回。”
“若是我不給呢?”秦雁樓變換了動作,單手支在桌上,閑閑地撐著頷,“賭輸的東西焉有再拿回之理。”
華雲的笑容頓僵,扯出了一個略顯難看的笑容,聲音一壓再壓:“若是我非要不可呢?”
“非要不可?”秦雁樓眉間燃起興味,高高挑起,“那我更不給了。”
“既然如此……”砰地一聲,華雲突然發難,一腳踹翻了桌子,旋身衝到了門外,“那便甭怪我不客氣了!”
單手一翻,他掌心赫然現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小球,隨手一擲,丟向秦雁樓的麵門。
“小豔樓——”長空劃破一聲,恰時趕來的宋筠舟怔愕了眼,隨手挑著身側的一龐然大物,便灌足內力將其打向了小球。
轟!
瞬間,衝天的爆炸,震耳欲聾,什麼東西四分五裂地炸了開去,頃刻間濃煙彌漫,不知何物的東西四處橫飛,嘩嘩嘩地落了一地。
“小豔樓——”宋筠舟單手揮開濃煙,朝秦雁樓的方向趕去,卻見秦雁樓完好無損,隻是麵色慘白,形容有些狼狽,而他頭上竟然還頂著一塊血糊的肉……
“啊!死屍!”看到那塊血肉,宋筠舟立時醒悟地抱頭痛嚎,左右一顧,隻見四處散落著四分五裂的黑棺木,以及不成形的血肉——原來方才他用來擋著小球的,是放著無頭男屍的棺木。看到秦雁樓有危險,他就一時順手,將棺木拍了出去,結果變成了現今這副模樣。
“完蛋了,我辛辛苦苦抬來的死屍啊,這會兒沒了,小豔樓,你可得賠我!”
“不過死屍而已,有何稀奇,你若想要,改明兒我幫你把宋詞宰了,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