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州位於大寧西部,與青州西南相接,與樓樓國接壤。白州與樓樓的分界是一座名為“白山”的高山,盛產白色軟玉,白州也因此得名。白州的玉,晶瑩潤澤,玲瓏純粹,觸手生溫,被譽為“君子之器”。上千年來,白州一直都是禦用玉器的主要原料產地。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州土地貧瘠,但白州人靠著這麼一大座玉礦山,發了不少財,日子也過的滋潤,雖不能與富甲天下的“糧倉”敏州相提並論,比起其它的州來說,卻是已經好的太多。白州人多以采礦為生。在白州,礦工竟然比農民還多。一條村子十五戶人家裏,有八戶的丁壯都是礦工。
在怎麼大的礦山,采了千年,也要枯竭了。近年來,白州的玉產的是越來越少,品質也大不如從前。正好這時海外來的硬玉開始走俏,白州玉的銷路越來越差。有不少的玉礦因此而倒閉,大量礦工失業。
失業的礦工若是回家種田,也還能勉強維持生計。可是白州的土地相當貧瘠,又是山地居多,適宜耕種的土地非常少。農民的收入很低。
去年春天白州大旱,夏糧顆粒無收。朝廷給了賑濟的糧食和種子,本想著等夏天播種的穀物有了收成就好,誰知新穀剛剛抽芽,白州洪水,又衝壞了大片田地。去年的白州,是在饑荒之中度過一年的。
若僅僅是饑荒,也不至於引發民亂。壞就壞在白州官商勾結,不但不開倉賑濟,還大肆盤剝百姓,哄抬糧價。逼得百姓實在無路可走,這才由塗城百姓帶頭,圍了各府尹、刺史和糧儲道的衙門,闖入富家,強搶糧食。又有歹徒趁亂起勢,為非作歹,甚至還有占山為王的。這才弄得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先前也不是沒有禦史彈劾白州官員,隻是白州是宰輔江朔的地盤,白州巡撫更是江朔的門生。在江朔包庇之下,白州的事多次不了了之。子微知道白州早晚有一天要亂,隻是想不到這就亂了起來。
“你看如何?”估摸著子微看得差不多了,慕容源便問。
子微略一思忖,道:“此是關係重大,當務之急還是先得把民亂平下來。”
“這麼說,皇弟是要‘剿’了?”慕容源似笑非笑。
“民心思定,若非走投無路,刁民也不成其為刁民。擾亂民心、反叛朝廷之人,自然當剿。隻是白州民亂,牽連甚廣,其中多是受人蠱惑的百姓。若是不問情由一概剿滅,必然要落個不仁之名。”子微正色道。
“那依皇弟之見,應當如何?”
這話卻是難說。在慕容源麵前,子微總不好顯出一副太過精明強幹的樣子。可故作駑鈍答錯話也不好,萬一慕容源先依他的話下旨做個幌子,白州再出些什麼幺蛾子,責任就全在他的身上。到時候慕容源再拋出一套自己的做法來平亂,不論好歹,已是給了他打壓。
話也不能說滿,在這時候還能口若懸河誇誇其談的隻有兩種人,要麼是慕容源的心腹重臣,要麼就是蠢人。
“臣弟以為,”子微斟酌著說,“當撫。”
“混帳!”慕容源一拍桌子,“難道還要讓朕忍氣吞聲了不成?”
“皇兄愛民如子。”子微低頭跪下,不緊不慢地說。
一時間,禦帳裏隻能聽見慕容源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慕容源看著他,久久不說話。
“傳令下去,”慕容源神色不明,“著白州都統蘇哈克領白州駐軍二千往塗城剿匪;福王慕容涵、戶部侍郎肖琦九領欽差之命,徹查白州糧案;青州、燕州、令州開官倉,調糧往白州賑濟。願順朝廷者,既往不咎;執迷不悟者,以謀反論處。白州巡撫王寄停職,回京述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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