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天,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我在他懷中似忍著淚水般咬牙切齒道。
南宮天一怔,低頭卻看到熙兒一雙美目泫然欲泣,無端的有些心疼,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在他的懷裏是這樣的表情,他的那些姬妾哪個不是望眼欲穿的想得到他的半分寵愛?
我見他愣住,便靈巧掙開他的懷抱,似水翦瞳就那般看向他。
“是,你是江湖大名鼎鼎的煞血宮主,是人聞風喪膽的嗜血魔頭,可是,你煞血宮有名的還有一個銷魂閣嗎?南宮宮主早已有千百暖玉溫香在懷,何苦糾纏我雲若熙?難不成,你當我是那些人盡可夫的風塵女子麼?”
南宮天看著跟前一臉羞憤卻美得一塌糊塗的女子,心的某個角落在無聲失陷,嘴角一絲浮笑,原來,她在乎這個嗎?不在乎金錢,不在乎地位,不在乎身份,卻在乎他對她的心意。
他的心意還的確未給過任何一個女子,令人豔羨的銷魂閣不過是他發泄的地方而已,而她,他的熙兒,卻是第一個他想給出心意的人。
“如若銷魂閣消失呢?”南宮天笑容魅惑,眼眸若雲霧妖嬈,“熙兒會答應我嗎?”
因為這一句話遣散美女如雲的銷魂閣?回答是與不是好像都不妥,我瞥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他的話,徑自走到床榻邊。
“不同你說了,我要睡覺。”鞋一脫,也不理會他便用被向內側臥睡好。
良久,隻覺得背後有一道探究的目光長久的凝住我,卻是無聲無息。
清晨醒來,睡眼迷蒙,昨夜到底何時睡著卻已經記不清了,轉身起床,卻是一怔,昨夜為南宮天震碎的黑檀木桌子竟完好如初,地上半分木渣子也沒有,難不成,昨夜是我做夢了?
我不可思議的用手敲了敲那桌子,卻發現這桌子似乎是嶄新的。
那廝真的賠了我一桌子,啞然失笑。
清早,小漁照常替我梳妝,看著鏡中頭上多插了幾隻步搖的發髻,有些疑惑的看向一邊的小漁,她知我素來不喜多加裝扮的,今日是怎麼了?
“小姐的妝飾太素了,這樣皇上會喜歡的。”小漁倒是相當滿意,笑道。
“皇上?”我嘴角抽搐了下。
“是啊,小漁就知道小姐這樣美的人是一定會為皇上所寵愛的。”小漁‘咯咯’笑道,“昨日皇上到瓔珞閣用膳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呢?”
我淡然一笑,敢情這小漁倒把我快當成百裏靖的妃嬪了。
伸手將頭上多餘的釵子取下來,向一邊不解的小漁道,“我,是不會留在宮裏的。”
不留,即使是他的皇後。
春末,繁花落盡,終是一場纏綿的謝幕。
梳洗完,太後跟前的婢女思琴便來了,說是太後今日有興看戲,讓我待會兒直接去娃館。
送走了思琴,零碎碎又忙了半盞茶的功夫,小漁便引我去那裏,走到半道,卻是忘記了我從不離身的扇子,小漁返回去取,我倒隻能呆著等了,那娃館是宮中的樂館,我不識路。
至於扇子,卻是連城的。
青玉骨,宣白麵,扇角上隻留個紅色的蓮花印鑒,物是一樣,人卻已非。
我凝眉淡看著近前的幾樹合歡,花絲如縷。
忽然腳下一個不穩,似是有團東西撞了下,我低頭看去,卻是個淺紫衣袍的小家夥。
年紀不過六七歲,粉妝玉砌,明眸瓷肌,可愛至極,但偏偏渾身帶著那麼點與年紀全然不符的冷傲老成,一雙眼看到我時卻又癡癡愣住,倒益發讓人喜愛了。
“殿下,殿下……”
小家夥倏然收回目光,向後看去,卻又馬上繞到一邊的花叢後躲了起來。
殿下?百裏靖還有個這樣小的弟弟嗎?
正思忖間,跟前卻來了幾個焦急的宮女太監,正是方才遠遠喚出聲的幾人。
一見我,皆看楞了神,一個為首的小太監微微斂了斂眼眸,走近幾步,道,“可是雲家小姐?”
“正是。”我淺淺一笑,回他道。
他白淨的臉忽然有些泛紅,“雲小姐方才可曾見有什麼人過去?我家殿下不見了。”
“這……”我含笑瞥了眼那花叢,從我這裏卻正好得見,那小家夥果然一臉緊張望向我,嘴角一勾,轉眸那小太監道,“方才就我一人在這裏。今日太後擺戲,許是上娃館湊熱鬧去了。你們不妨去看看。”
小太監眼眸一亮,忙道,“謝雲小姐指點,奴才們先去了。”
話畢,幾人告退離開。
待得那幾人走遠,我轉身向那花叢道,“他們走了,你出來吧。”
那小家夥抬眼向外望了望,見果真隻有我一人,便從花叢中跳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眼骨碌碌大膽打量我。
“你是誰?本皇孫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皇孫?難道是…我微微挑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