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間的百裏靖沒有開口,隻是那麼僵硬的看著我們。突然間,我覺得一下子讀不懂他。
罷了,我淡淡一笑,眼眸隻是輕輕的掃過幾人,落在旁邊的南宮天身上。
“這是我的決定。”
“你在說謊。”百裏靖隻是看著我,眼瞳中是驚濤駭浪。
“我要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我靜靜看著他,無視所有的一切,隻是很平靜的表達,可是,每一個字說出口,心都會疼痛。
“我不相信。”百裏靖竭力的打斷我的話,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我不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嗎?
就在昨天,她還在他身邊說著笑著,更久以前他們的嬉笑怒罵分明都恍若在眼前的。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不過萍水相逢。”還是那般靜默的語氣,甚至我還在淺淺的笑著,可是說謊原來真的會難受。
“是他逼你的,對不對?”百裏靖周身的冷冽生人勿近。
我嘴角爬上一抹笑,一抹努力幸福的笑,“不,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他。”
南宮天握我的手一緊,我知道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我的說謊,我的利用,我的哀傷,我的偽裝。
婚期定在三天之後,這,是我的要求,如果要了斷就迅速一點,如果要痛,就徹底一點。
堡主府裏自從宣布了這件事,就忙碌了起來,四處懸掛著紅綢和燈籠。南宮天找來了天下最好的師傅來為我做喜服,那樣的笑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有一絲的陰霾和陰佞,清朗得猶如浩然明月,如果忽略眼底的那一抹脆弱和恍惚。
“少主從來都沒有這樣高興過,”葉林站在我的身邊緩緩開口,遠遠的看著那個身影。
他就是那****在曼殊城外客棧見到的那個葉先生,原來他也是南宮天的人,是這堡主府的管家。
他含笑轉過身,看向我的眼眸中有那麼一絲的期望,“雲小姐,不論您是什麼樣的原因答應的少主,請一定不要食言好麼?”
我看著葉林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這其中有些原因,可是,小姐不會忘記您與少主在百裏京都的那一晚吧?”葉林淡淡笑道,笑中參雜著少許的苦澀,“少主因為十五年前的一件事而中下了嗜血的魔性,一旦遇到極大的刺激便會發作,那時候即便是親近之人也會殃及,為此,少主才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可是,那天晚上,小姐竟然阻止了少主的魔性。”
葉林嘴角的笑放大,“這是我十五年來第一次見到啊,小姐一定對少主有著很特別的意義。”
“十五年前?”那是南宮家滅門的時候,他不過才五歲,就看著自己所有的親人在一夜之間全被殺死,這樣的打擊他如何承受?
“葉先生放心,我不會的。”
看著遠處的南宮天,我仿佛是在說給自己。
“九月!你怎麼來了?傷好了?”我睜大眼睛看著麵前一身青綠衣裙的九月。
“我再不來,小姐可是就不要我了吧!”九月沒好氣看來我一眼,上前就拉住我,“走,小姐,我們走。”
“等等,那個,九月我不能走。”我忙道。
“難不成小姐真要嫁給那什麼堡主?”九月驚道,說著就要上前探我的額頭。
我好笑的握住她的手,“我沒生病,我是認真的。”
“什麼啊,”九月狠狠看向一邊的南宮天,“一定是你要挾我們家小姐的,不然小姐怎麼會嫁給你?”
“九月,別說了。”我開口,“是我要嫁給他的。”
九月滿眼的難以置信,“怎麼會?為什麼啊?”
“這是我的決定,九月,你就不可以尊重我嗎?”我深深的看進九月含淚的眼眸,語氣落寞,“我就要嫁了,為什麼九月姐也要罵我。”
“小姐…”九月不知如何開口。
“去看我的喜服好不好?他為我做了世上最漂亮的喜服呢。”
九月最終什麼也不再說了,她知道我有自己的想法,而她隻是仍舊呆在我身邊,她說,不管如何她隻要在我身邊。
在巫月國,我要嫁的人,不是煞血宮的南宮天,而是丞相公子祭。
雖然,婚期很短,但,南宮天絲毫沒有簡略的意思,整個天下都知道了這樣的一件事,不僅巫月所有的官員都會來參加婚宴,就連當今的巫月皇室也會蒞臨。
南宮天說,熙兒,我不想委屈你。
夜,在藏雪樓的窗戶外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我趴在窗台上隻是靜默的看著。
“在想什麼?”南宮天從門外進來,揮退了行禮的婢女。
“沒有。”我淡淡笑著。
“想看得更清楚嗎?”南宮天笑道。
我搖搖頭,“在哪裏看都是一樣的。”
南宮天走近我,伸手輕擁住我,下頜抵著我的發,低低的語氣似在歎息,“熙兒,不要讓我離你如此之遠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