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熙被南宮天護住,玄鏡躲閃不及,右臂劃傷,落了手中的劍,廳中眾人及時抽身,卻沒想到,此時廳中漢白玉的地板卻突然從中央塌陷,百裏靖未及躲開,直陷了下去。
“爺!”玄墨正欲施救,屋頂之上卻正正塌下一方巨大的石壁,恰好正是在塌陷處的上方。
雲若熙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在石壁蓋住塌陷的瞬間,縱身躍進那片黑暗之中。
石壁落地,巨大的聲響將周圍的人齊齊震開數步,濃密的灰塵遍布整個院子。
“小姐…小姐……”九月瘋了似地拍打著巨大的石壁。
“爺……”玄墨扔掉手中的劍,與薛風辭幾人試圖推開石壁,但壓根毫無作用。
“這機關到底如何開啟?”冷輕塵咬牙揪住葉林。
“不要浪費功夫了。”沉默半天的南宮天坐在一邊,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它根本不能開啟。”眼眸呆呆的望著手中一塊紅紗,那是方才他因為拉雲若熙而從那嫁衣上撕下的。
“你說什麼?”慕容陌反應過來,聲音有點不穩。
“你可聽說過血誅陣?”南宮天的聲音仿佛寂滅了所有感情。
血誅、血誅、神鬼難出。天下盡知的童謠啊!
“呸…咳咳…什麼地方啊。”雲若熙揮了揮身上的灰塵,在黑暗中咕噥一句,“喂,你在哪裏啊?”
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觸及身邊的牆壁慢慢摸索。
“夜,你怎麼樣了?”
“你在哪裏?回答我。”聲音空空蕩蕩的,卻沒有回答,難道他沒有落在這一層?正猶疑間,便被一個力量帶進懷裏。
還是沒有回答,耳邊隻有溫暖的心跳聲,在這樣的黑暗中讓人格外安心。
“夜?”試探的開口。
“你該死的下來幹嘛?”恨恨的語氣,手上的力量卻絲毫沒有鬆,聲音也有些顫抖。難道,他受傷了?
“兩個人下來總比一個人有辦法。”我悶悶道,總不能說,我是因為太擔心,連想都沒想就下來了吧?
“胡鬧。”百裏靖氣結,卻沒來由的有一絲暖暖的感覺。
想掙開懷抱,剛一動作,百裏靖手上的力量便收緊。
“不要動,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頭頂傳來的聲音讓雲若熙一滯。
半響,“百裏靖……”雲若熙在他懷中開口。
黑暗中,百裏靖身體僵住。
“你怎麼知道…”
我緩緩退出他的懷抱,淡淡一笑,我怎麼知道?我如何會不知道?
“你既然可以讓堂堂的上官將軍聽命於你,在他府上行動自如,那麼一定身份不低,而我在宮中見過玄侍衛。他對你極其敬畏。”我笑道,“這樣我還想不到,那是不是太傻了。”
“那麼,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真的假的又能怎麼樣,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雲若熙淡笑開口。
“若是不能呢?”百裏靖忽然開口。
“那雲若熙可是賺了,讓堂堂的百裏帝陪我死在這裏。”雖是玩笑的語氣,但雲若熙明白,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百裏靖死的,方才那瞬間隻是看到他幾乎崩潰的樣子她就已經開始害怕了。
百裏靖一時間沒有開口,但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說,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熙兒…”
“不要說話。”我低聲道。
嘴上突然觸碰到雲若熙的手,黑暗中百裏靖的眼眸中流溢出幾分溫柔。
但這詭異的黑暗中的確很不尋常,似乎有著無數雙眼睛冷冷的盯在他們身上,讓人不寒而栗。
“是蛇。”不是懷疑,而是肯定,百裏靖眼中迸出寒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試著上前一步,原本前方的蛇卻迅速的離去,腳踏下已是平坦的地板,黑暗中六識已然洞開,周圍密布的蛇群我早就了解。
真的是那樣嗎?記得我曾經在宮中的狩獵圍場迷失,那裏遍布的野獸蟲鳥皆似乎將我視為同類不敢近身,難道在這裏也是一樣的?
心中的猜想讓我雀躍不已,剛要踏足上前,卻被百裏靖急忙拉住。
“你瘋了嗎?別動。”百裏靖低低怒喝,“讓我來。”
他知不知道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毒蛇啊?黑暗中,我們看不見它們,它們卻是可以將我們看得一清二楚的。
百裏靖不由分說將雲若熙護進懷中,緊緊握住她的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知道周圍都是什麼,可是,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哪怕是要他的命。
百裏靖…
我沒有再開口,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任由他握住我的手,在這濃密的黑暗中。
百裏靖身上頓時殺氣濃重,手中推開的氣浪準確的擊退我們前方的蛇群,一聲軟劍出鞘似乎從心上劃過。慢慢彌漫起了一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周圍吐信的嘶嘶聲更加的明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