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翔把車停好,看了看表,已經十點鍾了。
整棟宅子異常的安靜,他走出地下車庫,普林斯利已經在大宅的門口等著,紀翔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遞給他,隨口問道,“夫人休息了嗎?”
“夫人已經休息了。”普林斯利答道:“最近夫人都休息得比較早,少爺還是不要去打擾得好。”
“嗯,那我去書房。”紀翔應到,轉身就要走。
“少爺,您還是先沐浴吧,都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吩咐廚房再做些食物?”
“都不用,明天還得一早去公司。”紀翔邊走邊說:“普林斯利,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上了樓梯,紀翔朝書房走去,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來了,原本想著晚飯的時候回來陪鄭羽妃吃飯,可是剛好被一件麻煩事拖住了,等處理好以後,都已經這麼晚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回到這裏的念頭,尤其是在明天一早還有會的情況下,隻是因為很累,想著回來放鬆放鬆嗎。
不可否認,紀翔最喜歡泡在大宅的書房裏,一邊喝紅酒一邊看書,是他認為最愜意的消遣方式。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才迫不及待地想念這裏吧。也對,最近那個土地企劃案忙得自己焦頭爛額,果然,那麼龐大的開發企劃,即便紀氏財大氣粗,要立刻全盤接受也是有些吃力的。
他來到書房門口,推開門,房間裏隻有靠近門邊的地方開著兩盞立式台燈,光線昏黃微弱,隻能勉強看清屋內家具的陳設,書架那裏更是一片漆黑。
紀翔走進房間,全身放鬆地躺在沙發上,右手大力地把領帶扯鬆,揉揉眉心,長出了一口氣。
這幾天,真的累到了,不光要緊緊盯著開發部門,還要時刻注意卡倫威特那邊的反應,雖然卡倫威特並沒有任何反應。
紀翔又皺起了眉,麥恬那個小姑娘,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她這麼簡單就放棄了,如果真是這樣,紀翔不禁冷笑,那麥正威就真的扶上台了一個飯桶。
不過他紀翔可不會單純地認為麥恬真的是一個飯桶。
算了,不想這些事情,想著心煩。他從麵前小幾下的暗櫃裏抽出一瓶紅酒,又拿出一個杯子——這裏的仆人深知紀翔的習慣,那裏總是封存著上好的紅酒。
打開瓶塞,濃鬱的香氣立刻溢了出來,紀翔的表情總算是舒緩些了,倒上半杯紅酒,放在鼻尖輕輕一嗅,他優雅地笑了。
對了,不知道那個叫韓元玘的小子怎麼樣了,總是冒冒失失的,希望沒有闖什麼禍。
他一仰頭,小口抿著杯中的酒。
突然,在被黑暗淹沒的書架深處,傳來一聲很小的響動,像是什麼東西滾落到地上的聲音。
“誰?”那聲音雖小,可是卻瞞不過紀翔敏銳的耳朵,他立刻警覺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誰在那裏?”
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哼。”紀翔冷哼一聲,抬腳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他才不怕有什麼危險,就算有小偷進來了,還能是一個跆拳道黑帶等級的高大男人的對手?
近了,近了。
可是隨著紀翔的逼近,那裏卻再也沒有傳出什麼異常的動靜,隱約間,隻能聽見有安靜而細碎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隱藏在高大的書架背後。
這是。
轉過轉角,紀翔的瞳孔微微收縮,果然有一道人影背靠著書架坐在地上,似乎已經睡著了,他身邊的地上放著一本書,似乎是剛才從他手上滑下來的,這也是發出那聲響動的根源。
紀翔蹲下身子,細細凝視他的臉,隨著瞳孔逐漸適應了黑暗,他終於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