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玘早晨醒得很早,可是睜開眼,整張床上又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忽然間,他似乎聽到外邊的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想到自己現在是睡在紀翔的床上,他立刻一驚,迅速從大床上下來,跑到書房鑽上了那張小床,緊緊裹住被子,閉上眼睛。
果然,才剛躺好,外邊的門就被人扭開了,接著似乎是好幾個人走了進來,然後,元玘聽見了普林斯利的聲音,“快點將房間打理好。”似乎是在吩咐著什麼人。
接著,就有兩個人進了那張大床的房間。
元玘長呼一口氣,還好自己警覺,如果讓人發現自己睡在紀翔的床上,到時候還不知要如何解釋。
他們雖然似乎是在“交往”,但這層關係是萬萬不可在這個家裏挑明的,這一點,元玘不笨,因此他很明白。
書房的門也被扭開,普林斯利走了進來。
元玘趕緊坐起身。
“不用,不用。”普林斯利對著他擺手,“少爺說過了,昨天晚上你幫他整理材料到很晚,因此可以多睡一會,我隻是幫你哪些衣服進來而已。“
元玘心裏一甜,可還是下了床,從普林斯利手中接過衣服,“不用,我還是起來吧,畢竟山崎大叔那裏還有我的事情。”
普林斯利點點頭,“早餐就在下麵,少爺說了讓我們給你留一份。”說到這裏他的表情仿佛變得曖昧起來,“我怎麼覺得,少爺怎麼突然對你這麼好。”
“沒有,您想多了。”元玘埋著臉,迅速出了房間,進到浴室裏。
他的臉徹底變紅了。
完了,最近不光身體不受控製,情緒也不受控製,這樣下去一定會被人發現的。
他忽然有些羨慕紀翔,不管別人怎麼說,卻永遠都是那副表情,冷靜得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化開他臉上的冰。
普林斯利帶著下人們把房間重新打掃了一便,將床單收走之後就離開了,元玘一直等到屋子裏沒人了,才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他站在門口,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地反複念著“冷靜,冷靜”,終於,他深吸一口氣,抬腳出了房間。
吃早餐的地方就在餐廳,元玘辨識了一下路,穿過走廊下了階梯,可是才走到一半,他忽然就聽見下邊似乎有爭執的聲音傳來。
鄭羽妃將手中的報紙重重摔在飯桌上,語氣森嚴地衝著坐在他對麵的紀翔說:“我需要聽你的解釋。”
紀翔抬起眼,隻是掃了一眼那報紙的標題,才緩緩說:“怎麼今天才登出來,我還以為昨天就該上頭版的。”說完,還輕聲笑了一下,滿不關心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你還笑?”鄭羽妃直起了身子,“你已經這麼大了,該怎麼行事還要我教你!?難道你嫌我們一家風頭出得還不夠!?你看看這算什麼,‘紀氏總裁大方承認新戀情,女方為卡倫威特商界女皇’,大標題橫跨六版,我真的一張老臉都要給你丟盡了!”
鄭羽妃發著怒,紀翔依舊是無動於衷,反而淡淡地說:“我覺得你應該高興才對,你兒子給你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來做女友,這不是那些闊太都夢寐以求的事情麼。”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鄭羽妃一眼。
“你還好意思講出這種話,你媽媽我這些年對卡倫威特是什麼臉色你會不知道,你找誰不好,偏偏找上了那個麥恬?”
“你不同意嗎?”紀翔終於抬起了眼。
“隻要是麥正威家的人,就是我紀家的敵人。”鄭羽妃的態度十分強硬。
“那對不起,這個事實你不接受也要接受。”紀翔緩緩說著,“這件事,是我當著整個巴黎上流階層親口說的,而且也是事實,那個麥恬,就是我現在的女友,如果我現在反悔,你應該知道會在整個巴黎翻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了吧。”
鄭羽妃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就那麼喜歡那個麥恬?”
“哼”紀翔輕哼一聲,終於抬起眼直視鄭羽妃憤怒的眼眸,“我們是商人,利益當頭,我和麥恬在一起,就是對外界的一個宣告,紀氏已經與卡倫威特綁在一起了,得罪了其中一家,就是招惹到了兩個惹不起的敵人,這麼做,也是為了給那些跳梁小醜一些警告,而且……”
他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笑,“而且麥恬這個女人也挺有趣,至少,完全沒有之前那些女人那麼的……愚蠢,不用讓我多操心。”
他一口喝幹了杯中的牛奶,放下杯子,“事情說完了,我要去公司了,您如果還有什麼意見,可以等我晚上回來,畢竟,我從今天起就要回來住。”
說完,他拿起癱在一邊的西裝,穿上,大步朝門口走去。
鄭羽妃靠在椅子上,臉色變得很白,她看著登在報紙頭版上那一張巨大的照片,眉頭漸漸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