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緋羽躺在破舊的木床上,瞪大著雙眼直愣愣的盯著頭頂青碧色的帳頂,隻覺得一切如夢般的不可思議。
明明之前她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被病魔剝奪了年輕的生命。
睜開眼之後卻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躺在了這間破舊的茅草屋中。
屋外的風很大,依稀將茅草房吹得晃晃悠悠,讓她有種錯覺,仿佛這間破舊的屋子隨時都要坍塌。
林緋羽抬起自己的手腕,從手臂上滑落的青色衣衫布料極其粗糙,寬大的長袖竟像是電視劇裏常演的古裝。
林緋羽猛地一驚,撐著手肘坐起來,從雙腿上傳來的劇痛不由得讓她失了所有力氣,重新跌落回去,額上冷汗連連。
腿好痛……
林緋羽掀起破舊的棉被,伸長脖子看自己的雙腿。
僵直的雙腿綁著厚厚的紗布,滲出的鮮紅血跡十分刺目。
原來雙腿受傷了,難怪會這麼痛。
林緋羽抬起手擦掉額上的冷汗,不再執著於起床這件事,而是轉著腦袋開始打量起這間屋子。
牆壁是由土磚砌成的,林緋羽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見識到這種土磚,屋子裏除了她身下這張床,還有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木桌。
漆黑的木桌靠在牆根下,上麵擺著個茶壺,隨時要坍塌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膽戰心驚的。
陽光從半開的窗戶透進來,依稀可以看見細小的塵埃在空氣裏飛舞。喉中一陣瘙癢,林緋羽沒忍住咳出聲來。
就在此時,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露出一張稚嫩的圓臉。圓臉少女看見林緋羽,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小姐您醒啦!若溪這就去給您熱藥去!”
不等林緋羽說話,喚作若溪的圓臉少女提起木桌上的罐子往外走。
林緋羽捂住嘴咳了一會兒覺得氣息有些順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將周圍的環境打量了一遍,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她好像穿越了!
短短十六年的生命幾乎有一半時間是在病床上度過的,空氣裏終日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林緋羽曾試著和命運抗爭,終究沒有敵得過病魔,在父母和親朋好友的淚水中永遠的合上了眼睛,卻沒有想到以這種方式在另一個世界重生。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林緋羽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這樣也好。
父母沒了自己這個累贅就可以一心一意的照顧弟弟了,自己再也不用在病痛的折磨下苦苦掙紮了。
一滴淚驀地自眼角滑下,林緋羽閉起眼睛,腦海中浮起父母和弟弟的模樣,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永別了,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幸福。
“小姐,藥熱好了!”圓臉少女咋咋呼呼的推門進來,見林緋羽紅著一雙眼睛,不由得一愣,連忙撲到床前,“小姐怎麼了?是傷口痛嗎?”
林緋羽搖搖頭,垂眸看若溪:“若溪,拿一麵鏡子給我。”
若溪鬆了口氣,將藥碗放在床頭,道:“小姐,我們沒有鏡子,若溪去打一盆水過來吧。”
林緋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原來她們這麼窮。
感慨間,若溪已經手腳麻利的打來一盆水,林緋羽微微傾身,自水盆中看清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呆住了。
水中的少女竟是和穿越前健康時的自己一模一樣!
“小姐,您怎麼了?”若溪見林緋羽表情怪異,有些擔心。
林緋羽搖搖頭:“沒事。”
若溪將水盆放下,端起藥碗:“小姐,快點喝藥吧,藥涼了就不好了。”
思及自己的傷腿,林緋羽點點頭,張口咽下若溪喂的藥,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於是心生一計,問若溪:“若溪,你跟我多久了?”
若溪撓撓頭:“小姐是要考若溪嗎?”少女蹙眉想了一會兒,“從若溪被撿回去那天算起,若溪跟在小姐身後已經有十年零三個月了。”
“是嗎?都這麼久了……”林緋羽輕聲感歎著。如此落魄的境地,這少女依舊不離不棄,的確算得上忠心。
“既然如此,若溪,我來考考你,小姐我叫什麼名字?”
若溪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小姐姓林,喚作緋羽。”
林緋羽一怔,這具身體的模樣不僅和自己一模一樣,連名字都是一樣的,果然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嗎……
若溪見林緋羽一副陷入往事的模樣,以為她在回想從前的事情,也不由得感歎:“小姐這名字還是宮主親自起的呢。”
說的正興起的若溪忽然捂住了嘴巴,惴惴不安的看著林緋羽。
林緋羽察覺到不對勁,皺起眉頭道:“你剛才說宮主,什麼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