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也沒看一會,我就有點煩躁了,我放下書,拍拍身邊的富貴,示意我出去去趟衛生間,富貴正看小說看得入迷,也應付著點點頭,我就跑到廁所,抽出煙點上了,突然想到今天還有什麼事,對,還得去醫務室找那個軍官要我的手表,那可是老爹不知道怎麼著才買著給我的,我就推開廁所門趕緊往醫務室跑去,我邊跑還邊抽著手裏的煙,畢竟比起別人的哈德門,我這也算是稀罕物件了,我邊跑邊抽,直到醫務室樓前了,我準備直接跑進去可我又看到門上寫的禁止吸煙的紅字,我就趕緊吸了兩大口就草草把煙扔了,我趕緊推開門,進去了後趕緊奔我上次住院那地方的辦公室了,醫務室裏很少有病號,加上今天休息,整座樓仿佛都是空的一樣,我跑到了二樓,沒看見一個病號,也沒看見醫生,我就開始大喊:“有人麼,醫生?”回聲在長長的走廊裏回蕩著,一個人都沒有,我趴到那醫生的辦公室玻璃窗上往裏看,裏麵一個人沒有,我推了推門,是鎖的,我透著窗環顧四周裏麵桌子上好多本子和紙張,我到處看著,希望能發現什麼,突然,我的眼鏡被太陽光線刺痛了一下,屋裏的窗簾沒拉上,現在也是半晌了,太陽照進屋子有什麼東西反射過來了,我趕緊揉揉眼側側身換了個角度,那好像是塊手表,隔著挺遠的,但我大概這麼一瞅,基本敢肯定這就是我的那塊手表了,看樣那塊表確實是被那個醫生暫時保管了,可我現在是幹著急沒辦法,我是真想打開門進去拿回我的手表,可是今天應該不會有醫生在這了,我又抱著試試的心理推了推門,門依舊緊鎖著,無奈,我隻好離開二樓,繼續往圖書館走去,我一路心裏都怪不舒服的,一直低著頭想這塊手表,不過這回好歹知道在哪了,反正要回來是早晚的事。這時,就聽見有人叫我名字,“王金貴,你跑哪去了,上個廁所怎麼上這來了,我們滿哪找你呢。”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張斌,我就跑過去問他:“咋啦這是,出來找我幹啥。”張斌喘著粗氣和我說:“富貴說你去茅房了,咋去這麼久,拉屎也用不上吧,我們就去廁所找,哪有人啊,我們怕你再出什麼事就分開找你了。”我點點頭說:“哦,嗨,你們也真是,這是部隊,我能出啥事,難不成部隊還有打劫收買路錢的啊。”張斌也笑笑說:“走吧,趕快回去找他們吧,我趕緊跟上張斌,最後我們倆在操場那邊找到辛德鵬和富貴了,富貴跑得滿頭大汗,也難怪,他本來就壯實,更經不起這麼急著跑,富貴沒說什麼,喘著粗氣也說不出什麼,就一個勁的伸出手指點我,我扒拉開富貴的手說:“我去醫務室找我爹給我那塊表了,你至於急成這樣啊,我還能讓人販子拐啦,再賣到比咱家還窮的山溝子去。”富貴也是不知道說我什麼好了,衝我擺擺手,又指指宿舍,好不容易吐出句:“走走,咱們回…..回宿舍打….打牌。”辛德鵬也在那拍著他後背說:“行啦,你慢點喘吧,就你這速度,美國那約翰遜也追不上了。”富貴終於快要喘過來氣了,就往宿舍走去,我也衝張斌聳聳肩,也跟上了。回到宿舍,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也就我們四個,我也不會玩牌,仨人也沒法玩啥新鮮牌,我看看這架勢,也無聊,翻身上鋪準備睡覺,富貴知道我不會玩,也就沒叫我,他們仨人就在那有一場每一場的玩跑得快,實際就是打發時間,我平時在家這時候也就是睡睡覺聽聽收音機,在這連收音機也沒有,就隻能睡覺了,我也納悶,班長他們那些人都去哪了,尤其是班長一大清早起來就不見了,還有為什麼這部隊上一到休息日人突然就少了,也不關我事,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找時間把我的手表要回來我看看宿舍的鍾,已經十點多了,過一會又該吃中午飯了,怎麼覺得這來當兵,到現在連點部隊本領沒學著不說,倒是更懶了,我來當兵這幾天,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和在家不一樣的無非就是換了個地方,不過,明天我可就得早起訓練了,我來這些個日子還從沒訓練過,也不知道累不累,聽他們私下嘟囔,應該是夠受的了,哎呀反正都是那麼回事,先過了今天再說明天,在部隊也無非就是混著日子吃白食麼,真想不通當年福軍怎麼想的,哎,下午反正沒事,我去找找福軍耍耍吧,這部隊呆的我算是有些沒意思了,我走這好些日子老爹也沒個我的信兒,等寫封信寄回家去。想著想著,我就又困了,我就不明白我咋就那麼多覺睡呢,想是這麼想的,可這眼皮子就是不聽使喚,我就這麼衣服也沒脫的直接和衣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等我再醒時,也就才十二點,我就迷迷糊糊睡了不到倆小時,富貴他們幾個還在扔著撲克,我坐起來問他們:“哎,咱們不去吃飯啊,都幾點了。”富貴斜斜眼看看我說:“咱們八點多吃得飯,你這一上午也沒怎麼活動,咋就餓了,我這還跑那麼多道兒還沒叫喚呢,等餓了再說。”我一聽這話,尋思尋思肚子,確實不餓,可能我也是這麼過習慣了,我就又掏出根煙來點著了坐在鋪上抽,今兒這一天可真算是不知道幹什麼好了,你說這玩吧,又沒啥玩,幹睡覺吧,也沒意思,今天這一天腦子裏無數次出現沒意思這仨字,就連讓我找個打發時間的活計,也就剩睡覺了,去別的宿舍串門吧,還不認識,收音機都沒有,就連這衣服吧,我都覺得我穿著這身軍裝啊,也就我們這人知道,不知道的還當我沒事買身迷彩服穿著呢,總之我盡想牢騷了,人家收音機裏當兵的不是這回事啊,人家上戰場,舉起槍砰砰砰的就撂倒一片,我這別說槍了,啥叫個立正這才剛摸著門道,訓練吧,我又怕受不了那苦,以前認為當兵了就出息了,我這倒好,放著暖和的家炕頭不呆,跑這大老遠來養老來了,可是愁死我了,看著手裏這燒著的煙,我看看煙盒,煙沒剩幾根,也該買煙了,我收起煙盒子,掐掉煙頭,準備下鋪出去買盒便宜點的煙,富貴他們見我下來,也沒多問什麼,尋思我又去茅房來著,他們沒問,我也就沒吭聲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