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青陽縣軍需處。堂外一個麵容消瘦的老者輕步走來,旁邊的差役忙躬身相迎。
“見過縣丞老爺,潘執事不在,上午就去仁醫堂瞧大夫去了。”一個差役躬身行禮說道。
“哦,想來是潘執事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是盛傳仁醫堂的趙大夫醫術高超嗎?上次瞧病回來沒起色嗎?”清瘦縣丞關心問道。
“回大人,正是有些起色,所以潘大人又去討些草藥。臨行前曾叮囑過小的,說軍部上繳的糧草已經安排妥當,就等來日送到太原軍備。”差役依舊恭敬答道。
“嗯,潘大人素來謹慎,我當然放心。不過軍部的糧草事關重大,不可怠慢啊。”清瘦老者渡步到內堂,四下查看一番。
“今日可有軍部征兵文碟下來?”清瘦縣丞隨口問道。
“暫時還未聽潘大人提起過,這是這個月的文碟請李大人過目。”差役指著一個台案上堆積的文書說道。
鐵昌先是乘馬車一路到了青陽縣,正是申時暖陽高照十分,便尋了家飯館要了些飯菜一壺濁酒,一陣痛飲後,問明了便奔軍需處而來。
“什麼?軍需官不在?那敢問差大哥,潘大人何時回來?我家離此地有上百裏路,往返一趟也不容易。還望差大哥通融一下。”鐵昌一聽主事官員不在頓時就心急了。
“在下也不知,潘大人去瞧病去了,什麼時候也說不準啊。”差役如實答道。
“那現在軍隊可還在征兵?”
“不知道。剛才縣丞大人也問過了…..一般軍部有文碟下來才會有征兵。”
“是什麼兵種?是北上的抗胡軍還是護衛的禁衛軍,仰或是打雜的府軍?”
“你這人恁的囉嗦!我一個小小的差役哪裏清楚。明早再來吧….”差役不耐煩的說道。
“哦,好吧。打擾了。”鐵昌也知道問不出個什麼來。不過不是抗胡軍,鐵昌是決計不會參加的,原因很簡單,抗胡軍是爭取功名最快的捷徑。一場遭遇戰打下來一個小兵就有可能變成校尉或是偏將軍,聲明赫赫。再有校尉偏將到將軍則要容易的多。若是進了禁衛軍說是府軍,像自己這般一沒背景二沒錢財的農家子弟沒個三五十年怕是很難出頭的了。
“什麼人在外喧鬧?有事進堂說話。”一個低沉的聲音傳盡二人耳中。
差大哥惱怒的瞪了鐵昌一眼,說道:“走吧,跟我進去見見縣丞大人吧。你有膽量就去問李大人吧。”
“小民鐵昌,本是八十裏外和豐鎮張家屯的人士,現今想參軍北上抗胡,特來此詢問,若是驚擾大人,還望恕罪。”鐵昌躬身行禮說道。
“鐵昌?和豐鎮張家屯?嗯…參軍報國本是男兒本色,有何罪責啊。你這般年紀可曾娶妻,家中可曾安排妥當?”清瘦老者頗感意外,忙眼瞼垂下,裝作無事繼續問道。
“謝大人關心,家中已安排妥當,母親有弟妹照顧。小民尚未婚配,不過男兒應當建功立業,博些功名在成家也不遲。”鐵昌對這個清瘦縣丞的關懷慰問大有好感,不覺把自己情況細細道來。
縣丞大人揮揮手讓邊上的遣退了差役,繼續說道:“北上抗胡,吉凶難料,於公來說是盡忠報國。可於私來說,你這般年紀尚未娶妻生子,也不能服侍老母膝下,可謂不孝。先娶妻生子在盡忠報國也不遲啊…..”清瘦縣丞意味深長的說道。
“呃,這個……..大人教訓的是。小民不是不想成家,奈何小民看上的女子並未答複自己。所以小民想先博些功名再圖其它。”鐵昌感到這位清瘦縣丞問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該如何回答。
“哈哈…….好誌向!聽你說起功名好似囊中取物般輕易,若不是真有些本事,便是十分狂妄。偏房內有十幾般兵器,你不妨練上一通,也讓本官開開眼界。”清瘦老者目露嘉許說道。
“稟大人,小民的刀法武藝均是戰場上殺敵用的。這般耍來並不能見其妙用。”鐵昌在偏房內隨便拿起一把鋼刀舞了幾下說道。
“嗬嗬,好…好。你北上抗胡可想著將來為將為帥?”縣丞笑咪咪的說道。
“正是。”鐵昌想了想如實回答道。
“如何為將?”
“身先士卒,奮勇殺敵。”
“嘿嘿…….如何為帥?”
“嗯……奮勇殺敵,忠心報國。”
“混賬!就你這般心思還想為將為帥?”清瘦縣丞,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著鐵昌冷冷的笑道。
“呃,請大人息怒,不知小人哪裏說錯了。”鐵昌越發的奇怪了,一般的征兵主事官怎麼會問這麼多奇怪的問題。不過看起來倒像是為自己著想,想來並無惡意了。所以鐵昌耐著性子聽他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