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親愛的夫人,你太精了,才不會相信自己愛上杜肯.傳比士呢。相信我吧!哪怕現在,你也比較喜歡我。所以,我幹嘛相信你這些胡言亂語!”

她覺得他說中了。她覺得再也沒辦法保住秘密了。

“因為我真正愛的人不是杜肯!”她抬頭看著他說。“我們說杜肯,隻是不想傷了你的感情。”

“傷我的感情?”

“沒錯!這會使你恨我的,因為我真的愛的人是密勒斯先生,我們這兒的守園人。”

如果他能跳的話,他一定會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的臉變黃,雙眼暴睜,怒視著她。

然後,他喘咻咻的,頹然坐回椅子,翻眼看天花板。最後,又坐正起來。

“你說的當真是實話?”他神情恐怖的問她。

“是!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你什麽時候和他勾搭上的?”

“春天。”

他不出一語,像野獸困在陷阱裏。

“那麽,在小房間裏的人是你了?”

原來他早已心裏有數。

“是的。”

他坐在椅子裏,依然向前傾著身子,像頭被逼到角落的野獸般瞪住了她看。

“我的天,應該把你這種人從地球麵上除掉!”

“為什麽?”她低叫。

然而他好像沒聽見。

“那個痞子!那個自大的老粗!那個下人時,你就是一直在和他搞了!天啊,天啊,女人的下賤勁兒有沒有了結的時候?”

他怒火中燒,她早知道他會如此。

“你是說,你想跟那種下流貨色生孩子?”

“不錯!我就要生了。”

“你就要生了!你是說你很肯定!你這麽肯定有多久了?”

“從六月開始。”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臉上又出現那種孩子似的茫然表情。

“教人想不透。”他最後說。“這種人怎麽會在世上。”

“哪一種人?”她問。

他不知所措看著她,也沒回答。顯然他無法接受他的人生裏有密勒斯的存在,而且還和他扯上了關係的事實。那是一種完完全全無法形容,無法自抑的恨意。

“你是說你和他結婚?去冠他那個爛姓?”他終於問她。

“是的,那是我的打算。”

他又是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

“對的!”他終於說。“那證明我對你的看法一直是正確的,你不正常,你不對勁。你是那種瘋瘋顛顛,自甘墮落的爛女人。”

突然他推崇仁義道德起來了,把自己看做是善良的化身,把密勒斯和唐妮那種人看做是齷齪、邪惡的代表。他籠罩在聖潔的光輝裏,似乎越來越模糊不清了。

“所以,你難道不認為最好跟我離婚,把事情做個了結?”她問。

“休想!你想到哪兒,悉聽尊便,但是我不跟你離婚。”他白癡似的說。

“為什麽不呢?”

他不言不語,像白癡般冥頑不靈。

“你甚至會願意讓那孩子在法律上屬於你,成為你的繼承人?”她問。

“我才不在乎那孩子。”

“可是,如果是男孩子,他就會是你合法的子嗣,將來他會繼承你的爵位,擁有薇碧山莊。”

“我不在乎那個。”他說。

“可是你不在乎不行!隻要我做得到,我不會讓那孩子在法律上屬於你。如果他不能屬於密勒斯,我寧願他做私生子,是我的孩子。”

“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

他不為所動。

“你不想我了結?”她說。“你可以拿杜肯當藉口!沒必要抖出真人真名。杜肯不會介意的。”

“我永遠不跟你離婚。”他說,沒有一點轉寰的餘地。

“為什麽呢?是因為我要你離嗎?”

“是因為我照我自己的意思做,而我無意那麽做。”

沒輒了。她上樓把結果告訴稀黛。

“最好明天一走了之。”稀黛說。“讓他恢複理性。”

所以,唐妮花了大半夜收拾她自己的私人物品。一大早她便叫人把她的箱子送到火車站,並沒告訴克裏夫。她決定午餐前見他一麵,隻道聲再見。

不過她和包頓太太說了。

“我必須跟你說再見了,包頓太太,你知道為什麽。不過我相信你不會說出去的。”

“哦,夫人,你可以信任我。雖然,對咱們這裏來說,這真是個傷心的打擊,不過我希望你和另一位男士在一起會幸福快樂。”

“另一位男士!那就是密勒斯先生,我愛他。克裏夫爵爺知道。不過不必對任何人說任何事。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克裏夫爵爺或許願意和我離婚的話,讓我知道,好嗎?我很想名正言順的和心愛的男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