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提了。”方鐵軍歎一口氣,“早晨嫣煙一會兒說肚疼,一會兒說頭疼,反正就是不肯起床,說她幾句就哭了。我媽在家勸著呢,想來不來得及後趕過來。我估計沒戲。”
“啊?”柯曉曦皺起眉頭,“她不來能行嗎?我查過了,說十歲以上的孩要征求本人意見的,而且很重要。”
方鐵軍聳聳肩,“那也沒辦法,明擺著就是她自己不願意來啊。誰知道她又想什麼呢。今天就先這樣吧,反正也不一定開一次庭就能審完。我總不能把個又哭又鬧的孩硬綁過來吧?”
“咳──”半天沒說話的鐵軍爸爸突然咳嗽一聲,“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進樓裏去等吧。”
說完他徑直往樓門走了過去。剩下的人不約而同一起鬆了口氣。
“死小小,我早晚被你害死。”方鐵軍在後麵捶了肖瀟一拳。
肖瀟一臉無辜,“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就剛剛啊,以後記得當我爸麵兒不要亂說。”
“老爺不是都知道了嗎?”
“就是知道了才更不能亂說。”
進了法庭,柯曉曦和秦遠一排,鐵軍爸爸、哥哥還有肖瀟一排,分成前後排交錯著坐下了。不遠處就是吳啟帆和幾個柯曉曦不認識的人。看見他們進來,吳啟帆朝秦遠笑了笑,秦遠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柯曉曦怕他也跟自己笑,趕緊移開了目光。方鐵國問那是誰,秦遠說了。肖瀟又指著原告席問一會兒徐敏是不是坐那兒,得到肯定的答複他又說自己還沒見過那個狠心的女人,比較好奇她的樣。
很快到了開庭的時間,沒有人再交頭接耳。柯曉曦以為會是個漫長痛苦的過程,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由於方鐵軍這邊當事人方嫣煙沒到庭,徐敏那邊對方鐵軍私生活的指控證據不足,庭審很快就結束了。審判長宣布讓原告被告回去等通知,擇日再審。
柯曉曦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了一圈,表情淡然目光了了的隻有四個人:方鐵軍、秦遠、徐敏、吳啟帆。其餘的人都跟他一樣:皺眉歪嘴一臉疑惑。
是啊,徐敏那邊怎麼可能證據不足呢?她準備了那麼長時間,嘴上又一直說的那麼硬氣。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證據不足。方鐵軍的律師早就提前想好了各種應對的準備和說辭,沒想到卻一拳打了個空。
想來想去,柯曉曦覺得隻有一種可能:徐敏那一方的表現,跟秦遠和吳啟帆今早在停車場的見麵有關。
來到法院的院裏,方鐵軍這邊的人再次聚到一起。鐵軍爸爸張羅著去吃飯,說要邊吃邊研究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遠再三推辭,說家裏有事要回家,鐵軍爸爸極力挽留,秦遠盛情難卻,隻好答應了。留住了秦遠,鐵軍爸爸又去看柯曉曦,柯曉曦很有自知之明,趕緊說公司有事,他得回去加班。說完柯曉曦還有些擔心,怕鐵軍爸爸礙於情麵違心地也像留秦遠那樣留他,自己不好硬推。
結果,鐵軍爸爸聽柯曉曦說完隻停頓了兩秒鍾,便無比痛快幹脆地說:“哦,年輕人是工作比較重要,那下次吧。”
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方鐵國和肖瀟覺得不太好又邀請了幾句,柯曉曦果斷拒絕之後抬腳往停車場走了。臨轉過身的時候他忍不住看了眼方鐵軍。方鐵軍站在父親身後,右手做了“六”的姿勢正比在耳邊。
開車回家的路上,雖然理解鐵軍爸爸作為父母的想法,也知道他對自己和秦遠的態度如此迥異是因為他以為秦遠隻是方鐵軍的好朋友,而且最後方鐵軍也給了自己那個會打電話的示意,可柯曉曦心裏還是覺得不大是滋味。
車駛進地下車庫,柯曉曦的手機響了。是方鐵軍。
他先靠邊停車,接起了電話,“喂?”
“你到家了?”
“嗯,剛到。你呢?在哪兒?”
“飯店的衛生間。”
“嗬嗬,搞得跟做賊一樣。”
“對不起啊,我爸他……”
“道什麼歉啊,他又沒做錯什麼。”
“嗯……等官司打完了,我一定把咱倆的事認真跟他談談。”
“到時候再說吧。那個……我問你件事。”
“什麼?”
“吳啟帆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啊,幹嘛這麼問?”
“哦,沒什麼。我以為他會找你的。”
“沒有。”
柯曉曦本來想說早晨看見秦遠和吳啟帆在車裏談話的事,但方鐵軍的反應讓他改變了主意。又簡單說了幾句囑咐的話,柯曉曦把電話掛斷了。然後盯著儀表盤上的數字想了一會兒,他放下手刹踩上油門掉轉車又開出了地庫。
柯曉曦決定了:當務之急,他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